曼斯曼走在一条隐秘的小径上。四周满是杂草,此时正是夏秋交际之时,赶着最后的夏天盛开的花朵夹杂在已经枯黄的野草之间。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是曼斯曼坚信,此时高挂在空中的,便是新月传说中的暗月,它吸收的世间所有的光明,将一直朗照大地的群星全部压制,将黑暗带给整个世界。
很少有人会真正的喜欢黑暗,曼斯曼也是这样,不过相较于夜的黑,他更加不喜欢的是人心的黑暗。向来今夜之后,教会将会迎来一个巨大的变局,可是这并不是曼斯曼此时所在乎的,他沿着这条僻静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去,抬头往西看去,能够依稀看见新月教会第一教区的大教堂那闪耀的灯光。
谁会想到,新月一直在寻找的巫师会藏身之处竟是在他们的教堂之后?
那边的事情应该结束了吧。
曼斯曼心中满是别样的思绪。
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是……
既然结果已经是注定的,那么作为一个只能被时代潮流推着走的弱小的人类,曼斯曼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在结果到来之前为他自己的信念做出一些常识——即便它所带来的结果,是神佐圣女与那些圣子的死亡。
可是结果已经注定了。
曼斯曼散步般的走在路上,到了明晨,图罗德会作为新月教会的新任教皇登上世界最高的权力宝座。
不过啊,图罗德这个人,并不值得信任。
这点曼斯曼十分清楚,图罗德内心非常坚定,即便是教会的某些行为非常龌龊,他也不会对新月的信仰有一丝一毫的背弃。
如果有心人稍稍推波助澜……他或许会成为一个仇视新月以外一切的疯子吧……
曼斯曼停下了脚步,杰克顿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送走了?”他轻声地问道。
“她临死前还执迷不悟……你说那些新月的教众,怎么总是喜欢将谎话带进地狱?”杰克顿平静地说道,他的眼中似乎充满了悲伤,大概是为了此次行动所牺牲的同胞吧。
曼斯曼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过话去,他反而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你的能力还真是好用呢,至少不用想我这样大老远走这么多路才能会总部那边。”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引以为傲的能力,是我从深渊之中抢过来的东西。”
“抢过来吗?”曼斯曼不置可否地说着,“你知道吗,杰克顿,一旦一个人被某种观念影响的十分深,那么他会相信他所相信的,直到死去都会执迷不悟。新月腐朽的部分便是如此,他们早已将自己的肆意妄为用新月的教典自我解释了。我们不是小孩子,他们也不是。除非是遭受到了足以引起毁灭的打击,一群愚钝者与一群聪明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执迷不悟’的。”
“你说是吧,杰克顿?”曼斯曼轻声地笑出了声,似乎觉得自己之前的话有些可笑,“真是的,最近我怎么都在胡言乱语啊。”
他摸着额头,一阵苦笑。
“你没事吧?”
“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曼斯曼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
“你最近好像总是不舒服。”杰克顿有些担心。
“是啊,这几天可是巫师会百年来最大的机会,我可能有些精神恍惚了。”
“恍惚?”杰克顿嘀咕着,没在说话,因为巫师会的总部到了。
这是一座倒垂耸立的巫师塔,是巫师会早已建成的聚集之地,在曼斯曼加入之前,它就已经被插进了这片土地的地下。很难想象是怎样的力量才会握起如此巨大的巫师塔,还能将它翻转插入地下。
虽然建筑已经倒立,不过里面的物品早已重新装修,并没有依照常人对于巫师的奇特幻想而依旧到底摆设。不过从曾经的地板如今的天花板上的某些痕迹上看,它确实曾经正立过。对于这座巫师塔如今模样的成因,巫师会内部其实也众说纷纭,毕竟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代的原来早已凋零的差不多了,他们有的拥抱了深渊,有的选择作为一名普通人默默死去。
这或许是那个时代的某一位大拿为了保全被新月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巫师会才会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构筑了这样隐蔽的建筑。
谁又能想到巫师会传说中的暗月之塔竟然是一座倒垂插入地下的奇特建筑呢?
曼斯曼来到了暗月之塔的入口,这里看上去像是一片小山丘,不过如果把它摆正了看,自毁三观之后你或许可以看出这曾经是这座巫师塔的地基。
巫师塔内,一群黑袍巫师早已在那里等候,他们穿着整齐,衣领上郑重地别着巫师会的徽章,依照实力的不同而有些区别,不过无一例外的,只要里边任何一枚徽章出现在新月神官的视线之内,那么所有者一定会被架在烧烤摊上审问。
“那边差不多了?”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巫师睁开了他浑浊的双眼。
“新月已经没有了约束我们的力量。”曼斯曼微笑着,环视着在场的所有巫师,巫师会核心成员总共39人,出去此次因为任务而牺牲的两人,在场的一共36人,还有一个在圣彼得大草原被新月“审判”了。
真是不幸呐。
“你做的很好,曼斯曼。”老巫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厚重的巫师袍下,是一具瘦弱的身躯,不过即便是早已没有了压制在场所有人的气势,老巫师依旧牢牢地统治着巫师会的权柄,他的能力何其的强大,只要他想要这么做,他便可以将自己直接连通深渊——即便如此做法也会导致他生命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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