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谙那天等到傍晚才等到他父亲回府。
季大老爷一回府,就被季谙母子堵在前院,季谙说得委屈可怜,他姨娘哭哭啼啼,季大老爷被他姨娘梨花带雨哭得心软成一片,又被他的委屈可怜说得气愤填膺。
当下就虎着脸冲到季大太太的院子,逼着季大太太即刻去靖武侯府回绝了亲事。
季大太太气得心口疼,连晚饭都没用。
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将那会使媚术的狐狸精和她儿子诅咒了上万遍,可是第二日,还不得不拖着快气病的身体,亲自上靖武侯府的门。
季大太太只庆幸,昨日只是提了提这事,并没真正的定下来。
但因前一个婚约是她们负了约,多少欠了靖武侯府一份人情,所以纵此事没有定下来,也需要个有份量的人亲自上门说个清楚,免得影响两府的关系。
她婆母季老夫人是个不管事的,季尚书和季大老爷是大老爷们,所以这事最后只能落在她这个嫡母身上。
季大太太被迎进宁寿堂。
喝了几口茶,说了两句场面话,季大太太小心看了看老夫人和宁氏的脸色,抽出帕子擦擦嘴,开口歉意的说道:“老太太,大嫂子,今儿这一趟,我实在不愿来,心中愧疚得很,可老爷说了,咱们两家是多年的情分,有什么误会还是早早说开的好,免得影响两家的感情,我也是迫不得已,还望二位谅解。”
季大太太一来,老夫人和宁氏心中已有数,所以她这一开口,倒也没有特别惊讶。
因为若是季府同意了,上门的就不是季大太太,而是季府请的别府的太太,上门保媒送定礼。
而季大太太来,此事自然就黄了。
宁氏脸色特别难看,任谁的女儿一再被嫌弃,谁也不会有好脸色。
她只恨自己多年教养之下,没办法做出撒泼打滚痛骂打人的行径,否则定一扫帚将面前的人打出府去。
老夫人心中也呕得很,但脸上还端得住,淡淡说道:“其实昨日回后我就后悔了,咱家阿樱虽只是个少将军,但她的婚事还需得经过她父亲和皇上同意,我都没与她父亲商量,甚至连她母亲亦不知,只是昨日见着季谙那孩子,一时心中喜欢,才多了句嘴,咱们就当是闲磕牙,说过就算了。”
季大太太心中暗撇嘴,这话她自然不信,但脸上却是一脸感激。
“老太太这话让我们做晚辈的更是愧疚。谙儿能入了您的眼,得您喜欢,那是他的福分,可惜那孩子福薄受不起。这事要怪只能怪我家老爷,给谙儿在外头寻了门亲事竟没有及时跟我说。我也是昨儿晚才听他说起,说是他的一个同僚,他瞧着那家的孩子还不错,就撂下了一句话,按说只是说说也没下定,可我家老爷是个死板性子,非说说出的话一口唾沫一颗钉,没有反悔的道理,我也没法反驳,这才……还望老太太原谅则个。”
宁氏听了这话,气得当场就想摔杯子。
好一个一口唾沫一颗钉,若真这样讲信用,当初与阿樱的婚事就不会连提都不提。
气极反笑,“季家嫂子这话说得对极了,帝京谁不知季家是最讲信用的人家,认真说起来,许下的诺可不是一口唾沫一颗钉,哪能反悔,所以季家嫂子也不用多言,我与老夫人能理解。”
她特意加重了“讲信用”三字的语气。
季大太太脸一红,心中暗悔,一时口快,竟将公爹当日许诺的事给忘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