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十七赶着马车就想进去。

却被朱樱横马拦在车前。

“我说了,他们不能留下,青苹,你去雇辆马车,将人送走。”

“是。”

青苹正要离去,郑琰晨从马车里又露出头,“人是我救的,他们的去和留由我说了算。”

朱樱不想与他吵,但也不让开。

郑琰晨也不在意,嘻嘻笑道:“你不让我们进是吧,正好,我还不想进呢。十七,去城里找个最大最好的客栈,咱们歇到那里去。”

冷十七有些为难的看了朱樱一眼。

“怎么,连爷的话也不听?”

冷十七磨磨蹭蹭的拿起马鞭子。

“郑琰晨,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闹什么了?我不就是好心救了个人,若你说我不该好心,不该多管闲事,行,我现在就吩咐人将他俩送到何府去,让你如意。”

朱樱咬牙,这厮可真会歪曲事实。

秀儿和她父亲听说要将他们送回何府,吓得又“扑通”一声跪下了。

“你看把别人吓得,啧啧,你说你也是个女子,怎么心这么狠呢?怪不得嫁不出去呢。”

“郑二少爷,你太过分了。”

青苹青茉气红了眼,却也拿他没办法,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心里不由得怨起郑琰民来,怎么将这么个祸害塞到少将军身边。

郑琰晨怪眼一翻,“爷过分?爷怎么过分了?是你家姑娘不讲理,进不让我进,走不让我走,到底想怎样?”

“你进可以,他们不能。”

“我能进,那弗来能不能?”

朱樱没说话。

就见郑琰晨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父女俩,问道:“你们可愿意卖身为奴?”

秀儿犹豫了一瞬,与她父亲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秀儿与爹爹愿意。”反正留下是个死,就算远远离开也不一定能逃过何少爷的耳目,还不如跟着面前的人,好歹是条活路。

“行。弗来,给他们写两张卖身契。”

弗来不敢不听,忙就着车厢里的小条桌,拿出文房四宝,写了两张卖身契,递给秀儿父女,让两人在上按了手印。

待一切妥当,郑琰晨拿过墨迹还未干透的两张薄纸,朝着朱樱抖了抖,得瑟道:“看好了,这是卖身契,以后他俩就跟弗来一样,是我的人,现在总该没话说了,可以让我们进了吧?”

朱樱气得血都冲到头顶上,手心庠了又庠,终是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一拍马,面无表情的当先走了。

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后面郑琰晨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郑琰晨执意要将人留下,朱樱也没办法,暗地里将冷月叫过来,吩咐他去将那父女的底细仔细查清楚。

又亲自去姜主事那里套话。

不过半个时辰,冷月来回话。

那对父女姓孙,父叫孙仲,女儿叫孙秀。孙家原也是个小康之家,孙仲读过书,还中过秀才,奈何他后来迷上赌博,输光了所有家产,连媳妇的陪嫁也输了。直到他媳妇得病无钱医治死后,他才悔悟,从此带着女儿艰难度日。

孙仲不事生产,也没有别的谋生手段,靠帮人抄抄写写换点赏钱。

若是几日没接到活计,两人就得挨饿,为了活下去,不得已,父女俩偶尔也会去茶楼里唱曲儿换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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