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在窗外听了一会儿,见何知州执意要见郑琰晨,知道这事还非得用国公府的名头才能压下。

一个小小的知州,他还没放在眼里。

所以也不再藏着掖着,径直进去亮出了国公府的令牌。

果见何知州脸色一变,一张马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呵呵,没想到是国公府的少爷,怪不得这么威风。既是国公府的,本官也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

冷月也不理他话中嘲讽之意,收好令牌直接走了。

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何知州差点没将一口牙咬断,恨恨的一甩袍袖,“哼,咱们走。”

朱樱站在窗前,看着何知州气冲冲出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不踏实。

可是这不踏实的感觉又不知从何而来。

正想着,冷十七来说郑琰晨要见她。

刚将她气得七窍生烟,现在又来叫她,不知又要闹什么妖蛾子,朱樱本想不去,想到他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还是跟在了冷十七身后。

冷十七将她请到门口,自己转身溜了。

朱樱只得自己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中除了郑琰晨,不见其他人,连弗来也不在。

朱樱抬眼朝他随意的扫了一眼。

只一眼,就面红耳赤,差点要落荒而逃。

只见那厮斜卧在紫莹莹的草席上,身上只着了一身白色的里衣,里衣的领口还微微敞开,露出颀长的颈脖和精致的锁骨。白生生的脚上连只袜子都没穿,就那么裸露在外。

这哪里是见客的装扮,分明是要就寝的样子。

偏偏那人还没一点不好意思的自觉,一手撑着下颌,一手将垂在额前的乱发随意的往后撩了撩。

乌漆漆的墨发更衬得他肌肤如玉,眉如远黛,眼如辰星。

他就那么睁着又黑又亮的眼睛,笑吟吟的望着朱樱。

看得朱樱脸颊发烫,心中暗恼,垂眸转身,就欲离去。

“哎,来都来了,干嘛要走?”

见朱樱不理,再笑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我还真不知你脸皮这么薄,军营里那些粗野汉子赤膊的样子你没见过?我这还穿着衣裳呢。”

被他笑话,朱樱反而坦然了,冷笑一声,“何止如此,连那褪了毛的猪我都见过。”说着抬头故意朝他肆无忌惮的瞧了几眼,慢慢说道:“跟你……一样白。”

话完,就见郑琰晨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一时脸色阵青阵白,煞是好看。

朱樱暗爽,总算出了口恶气。

郑琰晨气闷了一会儿,装作不介意的大度的挥挥手,“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谁跟谁不一般见识,朱樱撇撇嘴,懒得跟他无谓的斗嘴,“你叫我来到底有何事?”

“我闷得慌,你陪我说说话。”

朱樱听他说得轻巧,一时火气又往上冲,“二少爷身边那么多人,想叫谁不成,我可不是你身边的奴才。”

郑琰晨拿眼看着她,眼中似有一抹委屈,“你这话太伤人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奴才了?我可是把你当朋友。这一路也没人理我,你就不能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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