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现场

而当那通向楼上的阶梯不知何时出现的刺目殷红血色骤然出现在徐菲的视线里，浓重的血腥几乎要将徐菲的嗅觉瞬间填满一般，徐菲只觉得什么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喉咙里，要挑战着他承受力的极限。

“那是什么东西……”

这血液明显来自于人类，徐菲甚至能够在其中找到细碎的肉块。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被恐惧感支配，轻轻地蹲了下来，手指在地上还呈出液体的鲜红色上划过。温热的感觉在昭示着这凶杀案出现距离徐菲的时间，他仿佛知道什么一般，重新站直身体，左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右手无名指上的银白色戒指。

“是山鬼。”

这个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只有山鬼才拥有那么恐怖的速度，几乎要让徐菲闪避不及。也只有山鬼，才能在所有封锁上的房间里寻找到猎物。

念头一闪而逝，徐菲的思绪像是抓住了什么，那一闪而过的可能性开始在脑海里缓缓浮现，真相仿佛也随之被徐菲的怀抱紧紧搂住。

“或许，不止我一个人的房间还没有被封锁。”徐菲将视线定格在通向楼上的楼梯间平台，心中的念头不断闪过，“山鬼是拥有身体的，若是能穿墙……这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不过，山鬼既然都是切实存在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出现什么都算不上匪夷所思了。徐菲的接受能力大大提高，他皱了皱眉头，尽量不去嗅到那腥臭的血液味道，脚步则是缓缓迈开，踏在那无可避免的血污之上，慢慢地向着楼上靠近着。

二楼，三楼……五楼，顶层。

闯入到徐菲视线中的那一扇敞开的办公室大门，门外两盆被鲜红色污染的绿植，似乎都在预兆着什么。血迹在这里出现了断层，而当徐菲安静下来的时候，便听到了不断从办公室里传出的细微呜咽声。

那已经不似一个人类发出的声音，它宛如一头幼小的兽一样，声音里充斥着痛苦和欢愉，仿佛是在经历某一种特殊的蜕变。徐菲缓缓走到了那办公室的大门之前，敞开的门也同时将屋内的惨相呈现在了徐菲的眼前。

鲜红的血液溢满整个地板，而那些属于人类的残肢断体碎裂成几节，血肉模糊，清晰地可以看见森然的白骨。更加刺鼻的血腥臭味在刺痛着徐菲的神经，这一熟悉的场景让他仿佛回到了庭林二中，回忆起了那一段恐怖的故事。

只是这一次，他却知道自己已经是孤单一人，再也没有任何的依靠和退路了。

徐菲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太阳穴也仿佛一架喷射着怒火的机枪。根据服装判断，徐菲大概可以猜测出这残破的尸体就是早上那位将二人身份登记核实的中年负责人。然而，仅仅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活着的人就已经与他阴阳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