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刚开学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她不自觉地捏着粗大的吸管在杯中细细地画圈搅拌着，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暧昧。方寒几乎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李雪学姐，我……”
方寒刚刚想要解释什么，便感觉到嘴唇边一凉，李雪的纤细食指就已经轻贴在了他的唇上，让本来稍作镇定的方寒更加心猿意马。如若不是此刻他的手上还捏着手机，操心着徐菲的电话，那么恐怕他的想象力会肆意幻想到与李雪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的幸福日子了。
一边忐忑，却一边期待着。心中一团矛盾的方寒浑浑噩噩地不知道与李雪一起待了多久，又迷迷糊糊答应了什么。他将李雪送出了奶茶饮品店，摸了摸头上渗出的冷汗，才恍若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心中却全然是一片满足的喜悦。
直到李雪的窈窕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方寒才将电话拨向了徐菲，只是让他感觉到奇怪的，则是那不断重复的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似乎正在向他昭示着什么。方寒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摇摇晃晃地乘上了学校附近的公交车，从庭林二中一路返回到了家中，仍然觉得心中仿佛被什么堵着，仿佛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一样。
徐菲并未来过方寒的家，自然也不知道方寒家正处在庭林市的富人别墅区里。四周的植被被精心修剪成各种动物像，别墅区前的喷泉女神雕塑仿佛将水流拉出一道彩虹。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致，落在方寒的眼里却成了寻常的景色，他只觉得心中好像空落落的，脑海之中一直惦念着那个离开了自己不超过半个小时的倩影，她好似梦魇一般在方寒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小寒，你爷爷叫你。”
听到呼唤声，方寒从别墅的二楼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他的眼中却猛地感觉到这一条不过十阶的楼梯变得扭曲起来，延伸到了无限远的地方。尽头，李雪的身影出现，她对着自己微笑着，缓缓招了招手……
方寒就这么走着，李雪那一张精致的俏脸在他的眼中也愈发清晰起来。直到他们二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了一起，李雪的面容却猛地变得褶皱干瘪了起来，方寒被吓得发出一声惊呼，接连退后，才发现眼前的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的爷爷方臻。
“爷爷，”方寒唤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几乎要脱离自己的身体一般，面前爷爷方臻的样子也扭曲成了奇异的模样。
方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干枯的手指泛起一抹奇异的蓝光，旋即便点在了方寒的额头之上。方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额头上渗入到身体之中，某种不属于身体的能量似乎也在随之消散，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与现实重叠，最终定格在了爷爷方臻的容貌上。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方臻的声音有些闷沉，“遇到山鬼了吧。”
“爷爷……”刚刚清醒过来的方寒瞪大了眼睛，他从未将从林茵那里得知到的山鬼的事情告知给家人过，一方面害怕家里人担心自己，一方面又不想家人被山鬼的存在所影响。但是此时此刻，当他从亲爷爷方臻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词语的刹那，方寒只觉得天地仿佛要崩塌下来。
他像一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了头，缓缓摇晃着：“没有。”
“爷爷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你的身上有被施放灵力的痕迹，”方臻仔细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应该是魅惑型的灵力，下次注意点就好了，你是方家的男人……这些别告诉你爸妈。”
“爷爷！”方寒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第几遍这样喊了，但是他每一遍想要表达的意思都不一样，“您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方寒想要追问下去，但是爷爷方臻却仿佛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好像将一切的谜题都留给了方寒自己。
爷爷方臻也和山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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