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里那张桌上,背朝外似是坐着一个魁梧大汉,右手楼着女人,左手举着酒杯,仿佛正沉醉在缠绵宛转的曲声之中。

向外那张桌子上,却是坐着一个相士打的扮蓝衣老者,他似乎对身后的乐声毫不在意,只顾低声与身边的女人说着活儿,那女人听着听着,不时发出媚而含嗔的轻笑。

徐如鹏缓步走到凉亭之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老爷子,他们来了。”

蓝衣老者“哦”的一声,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这才微笑着朗声道:“贵客到此,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右手一挥,亭内的女人全都一溜烟地退了下去,只是那魁梧汉子仍是独个坐着,自斟自饮,他没有回头,似是对来人一点都不感兴趣。

那怪人淡淡道:“不必客气。”说着便又走前几步,那四个侏儒抬着轿子紧随其后。

蓝衣老者道:“轿中之人既是到此,何不下得轿来,与老朽喝上几杯。”

轿中传来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不用了,某家在这轿中坐得挺舒服。”

那四个侏儒只是抬着轿子,却也不放下。

蓝衣老者微微一笑,转脸对徐如鹏道:“你们都下去吧。”

徐如鹏躬身道:“是。”便带着那四个护院走了出去。

那怪人冷冷道:“这位想必就是老神仙了,却不知后面坐的那位是何许人也?”

蓝衣老者道:“我就是老神仙,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不便离去,贵客有何疑问还请尽快道来。”

轿中人哼的一声,道:“那就请老神仙先收下这一百万两银子。”

那怪人右手一伸,已是拿出一叠银票,随手一掷,那叠银票便整个儿轻飘飘的飞至老神仙桌前,徐徐落下。

那叠银票少说也有三、四十张,也无绳子一类捆住。老神仙赞了一声:“好功夫。”伸手非常熟练地一捋那叠银票,叹了口气,道:“看来,阁下今天要问的东西实在不少,却不知是过去事?现在事?还是将来事?”

轿中人道:“现问过去事。”

老神仙道:“哦?你且道来。”

轿中人道:“某家先请问,离开大名府之后,俞惊尘、慕容铁和衡山七燕等人至今的所有行踪和去向。”

老神仙笑道:“你这个问题实在太大,我得算你至少是五个问题。”说着,便从桌上那叠银票中数出五十万两,塞入怀中。

轿中人道:“哦?这是为何。”

老神仙道:“因为离开大名府之后,俞惊尘等人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不是三声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轿中人轻笑一声,道:“那就请慢慢道来。”

老神仙给自己斟满一杯,仰头喝尽,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道:“八月二十四日,秋分时节,俞惊尘、慕容铁和衡山七燕同往玉山大将军寺与太子会合。不想太子正遭大风堂花僧、阔丐、毒儒、疯道四大护法的围攻追杀,幸好俞惊尘等人及时赶到,救出太子,制服大风堂四大护法。只是太子还是中了一记花僧的伽蓝神掌,并身遭毒儒的血魂粉。若是十日之内无法救治,必是全身经脉寸断,血液枯竭而亡。于是,俞惊尘只身远赴千里之外,前往药王峰,以落英心法,技服把守的清明一派二人,闯入炼丹谷。”

轿中人道:“清明一派?某家倒未曾听说过。”

老神仙向轿中望了一眼,嘿嘿一笑,从桌上数了十万两银票收起,悠悠道:“清明一派,乃是歧黄居士身边的两大高徒,一乃赫连青,擅长使剑,二乃是钟离明,、善于抚琴。二人联手对敌之时,钟离明专以一曲天涯断肠人摄敌心魄,赫连青则以枯藤剑法攻敌不备,与此二人交手,普天之下能保不败的或许只有六、七人。”

那怪人冷哼一声。

轿中人淡淡道:“老神仙请接着讲。”

老神仙又喝了一杯酒,接着道:“俞惊尘闯入炼丹会后,终于见到歧黄居士,求得一株七音草,这才星夜赶回玉山大将军寺。”

轿中人冷冷道:“小小一株七音草,有什么了不起。”

老神仙微微笑道:“你不用激我,这个问题就算我奉送,七音草乃歧黄居士,花了五十年功夫苦心培育而成,一共仅有三株,能解天下所有奇伤异毒,可谓无价之宝。”

轿中人“哦”的一声,沉默不语。

老神仙接着道:“玉山大将寺中,慕容铁又请来茶状元与酒进士二人,酒进士以千松采和酒做药引,茶状元则以苦炭精心炮制,终于将七音草与其他十一种药材炼成药液,使太子得以起死回生。”

轿中人恨恨道:“算他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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