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一愣：“监寺也听过那曲子吗？”
觉安皱了皱眉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当初安排灵云师叔去佛涅殿的人是主持，除了送饭的我们以外，其他人很少接触过师叔。”
沈笑沉默不语。
一首怪曲，再次牵连出几个重要人物。七年之前参禅走火入魔的灵云，怀着神秘的监寺慧性，一直处于闭关状态的主持慧悟。事情仿佛复杂得如同几团乱麻纠缠在一起。
到底是谁杀了林良又为什么要杀他，他来到这场法会算计着所有人又是为了什么，那首怪曲和他杀的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更重要的是，他还想要杀谁？
燕坤目光微闪：“对了，昨天晚上灵云可以从佛涅殿绕到东厢房吗？”
沈笑也想到了这细节，看向觉安。觉安点了点头，又不断摇头。
他细声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佛涅殿一旁就是达摩院，监寺太师伯和几位师叔都在那里看着，灵云师叔是不可能出来的。”
沈笑双手插兜，看着一旁的燕坤道：“燕哥，看来我们得见见这位灵云大师了。”
就在这时，一俊逸僧人面带悲戚走了进来，行了一礼：“恐怕沈施主的要求很难满足了。”
沈笑一愣，瞳孔猛的一缩：“该不会！”
“灵云师弟方才心病突发，神智全失，几位师叔合力将他制服后，他，他竟圆寂了！”
一股冷意瞬间爆满了整个房间，安静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骨子里，一股叫愤怒的情绪冲刺了出来。
佛涅殿。
佛涅殿对于兴国寺，乃至整个千佛山而言，都是十分特殊的存在。它充满了如罗马帝王皇冠般的威严，又蕴含着末日天坑般的神秘。在这里的传说中，曾有人见真佛升空，曾有人受菩萨点化，曾有人金身涅槃成佛。就算是凡世的帝皇来到这里也会忍不住顶礼膜拜。
沈笑倾听着佛涅殿门口无数的风铃声，隐约能从这悦耳空灵的音乐中感受到一丝血腥的悲伤。
灵云就躺在佛涅殿的门口，表情说不出的狰狞可怕。无数鲜血自他的天灵盖中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件袈裟。那种血佛的妖异不由得让一旁的女人们毛骨悚然。
“还请节哀。”
“阿弥陀佛。”
千叶真雏站在尸体的一旁，与昨日见过的监寺慧性站在一起。
千叶真雏看到沈笑连忙挥了挥手：“沈先生！”
沈笑走过去，但并没有说话，只是细细打量着地上的尸体。随后他蹲了下去，抬起了他的一只右手看了看道：“他是自毙？”
监寺慧性闻言脸色更加悲伤：“阿弥陀佛，我与两位师弟本想帮助灵云师侄控制己身，奈何灵云师侄再次误入魔道，最终不肯屈服于体内心魔，自行了断，着实可叹。”
沈笑没有叹，反而十分怪异的看着他道：“这么巧？”
慧性愣住了：“阿弥陀佛，沈施主，贫僧不太明白巧在何处。”
沈笑轻咳了两声：“咳咳，没事，那个，主持节哀，节哀，我可否入殿看看？”
安静忍不住一脚踩向某人的小腿，狠狠地瞪了一眼。燕倩与燕坤则是死死的忍住脸上的笑意。
慧性懵了，回过神来，伸手将沈笑请了进去：“沈施主请便。”
燕倩与燕坤等人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慧性拦住了：“阿弥陀佛，佛涅殿乃我寺圣地，沉睡了诸佛，还请各位于殿外等候。”
听到此话，燕倩瞬间凤眼一瞪，指着沈笑身后的安静叫道：“那她为什么能进去？！”
“谁？”监寺回头一看，那两人却已没入寺中了。
沈笑第一次入佛涅殿的时候，看到殿内的那一瞬间他也许此生都不会忘记。
佛涅殿并不大，仅仅只有兴国寺大殿的三分之一。可是里面的金身佛像种类，却比沈笑的一生所见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殿内没有任何电器，全是古物布置，且任意一件古董初步估算，至少足以养活八口人的大半人生。
在市场上有价无市的长宁灯不值钱一般照亮着整片佛殿，光芒又折射在金身像上，那群金身就恰似仙佛下凡佛光普照下一刻即将显圣人间。
在无数金佛脚下，安静肃然的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真是片圣地。”
沈笑的鼻子动了动，颇有些不敬道：“如果你知道这些金身的来由，你可能就没有这种朝圣的心态了。”
安静作势要打，沈笑机智的闪身而过，溜进了一旁的侧殿里。安静对佛像们行礼后，快步追了过去。
然后她就不动了。
因为沈笑突然不动了，随后猛的一掌挥向墙壁某处，将伪装打爆。
他的语气有些庆幸：“还好我们来的够快，否则线索就彻底丢了。”
她顺着沈笑的视线看过去，模模糊糊能看清一些事物。
那是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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