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

既不说穿,定然是“夺命黑袍”的意思。如此倒正何唐大公子的意。

“也不知谁能有这等本事,”抬手挪了下有些旧的布帽,话声带着痞气,“我倒得好好佩服他。”

“本领如此了得,除了阁下,岂会有别人?”赫连思蓉像极了是在开玩笑。

唐大公子瞬间挂出一副郁闷委屈样,“赫连姑娘,东西可以乱吃,屁可以乱放,但话绝不能乱讲。”

“倘若我没乱讲呢?”语气自信笃定。

“那我到不介意……”无赖似的骤然窜到对方面前,展开双臂,笑意诡谲,“被你这大美人搜上一搜,看赃物在不在我身上。”

对方颊上一红,推开面前男子,慌道:“天底下还没有贼会傻到将赃物随时携带在身。”

“哦?那就是没有证据啰?”

“你……”

“既然赫连姑娘拿不出证据,在下也就不叨扰了。告辞。”唐无意理了理衣衫,叉着腰大摇大摆地向山庄大门外走。

没有人敢拦他。

或者说,没有人拦得住他。

出了大门,迈下长长的阶梯。踱至马车后的草丛边,自袖中取出一个极小且精致的白瓷瓶,垂目瞧。瓶上的封纸已被拆,而瓶内也变得空空如也。

谁也不知道里面装过什么东西。

亦不知道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唯一知道的是,在进入山庄之前,瓶口上的封纸还完好存在的。

跨上马车前,男子将手中精巧瓷瓶悄然抛入杂草丛中。颇为好看的面庞微转,眯眼眺向远处朱漆红扉上的四字烫金大匾,嘴角缓缓勾。

云书公子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

不必多猜也知道,他在为慕霜的事烦恼。

昨日经过暗中跟踪,居然发现慕姑娘莫名其妙地偷潜进童山派周掌门家内。而在傍晚,周蟠又凑巧古里古怪地暴毙身亡。前几日还发现她与风老大弟子高远有接触。更令龚云舒不解的是,这慕姑娘竟在大夜里跟自家厨子小唐师傅私会。

陡然想到之前白芍姑娘无意间提及的“唐公子”,心下一怔。

“该不会他俩早就认识?”

抱着剑立于鸿艳阁对面的白衣男子皱眉自言自语道。

那慕姑娘究竟是何身份?怎会跟这些江湖中人扯上关系?她是否与周掌门的死有瓜葛?小唐师傅又是她什么人?

满脑子的疑惑扰得他有些焦虑烦躁。

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进去问个清楚。这样也好还自己一个安心。

还未进去,就在大门外碰见带着侍女准备出去转悠的白芍姑娘。

“哟,云书公子。”她笑呵呵地招呼,轻声问,“该不是来找慕霜的吧?”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那可不巧得很,她从昨早儿出去到现在就没回来过。我看你还是改日再来吧。”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绢帕,道别,“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白芍离开,又望了眼阁静悄悄的楼内,失望地转身,往对街的一个巷子走去。

昨天深夜看着她与小唐师傅谈完话后离去,自己则回府。再怎么神秘莫测的人,晚上总该会睡觉休息吧?可她却没有回鸿艳阁。那她又会去了哪儿呢?

低头想着,竟不知不觉步入了狭窄的空巷深处。垂眼帘一瞧,地上竟是大摊狗屎。而自己呢,却差那么一点点就给踩上去了。

“莫名其妙。”

龚云书摇着脑袋自嘲一笑,准备出去。

但不知怎地,有更加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从巷子墙外抛掷而来的纸团突然落到自己面前。他躬身捡起,打开,里面竟裹着一副极为特别的琉璃耳环。

他认得,是慕霜的。

揉皱的纸页完全展开,上面留着二十个字:半个时辰后,郊外竹林等,若想见活人,独自一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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