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之外的小道上,突然出现了三个带刀男人。三人站在一棵老槐树后,并排而立,时不时地探出头来打探路边酒家这边的情况。中间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四十上下年纪,嘴上一撇一字胡须,看起来颇为沉稳。

中年男子旁边的两人虽也是身着黑袍,但与他相比,仍然显得年轻得多了。只见他左首一人莫约二十五六岁,方口阔鼻,长得五大三粗,难以掩饰眉宇间的那股英悍之气。

中年男子右首边的人则显得更年轻了。只见他挽着一条发髻,一根木条所做的簪子横穿而过,把发髻定了下来。此人年纪远比左首边那人更小,看他一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热情。

“二师兄,你说,我们能打赢他吗?”右手边的年轻少年笃定地看着路边酒家。

“打不过,也要打。”中间那位中年男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路边酒家,冷冷地说道:“那人杀了我们五位师兄弟,我们岂能不为他们报仇?”

“对啊!我们不给他们报仇,你不怕他们晚上来找你?”左首那位男子伸手绕过中年男子的背后,在右首少年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颇有些宠溺地说道:“小师弟,你想想,五师兄和七师弟他们死得多惨。你忘了他们腐烂的皮肉了吗?”

中年男子扭头瞪了左首男子一眼,略有责备地说道:“常林,你尽在胡说什么呢!这世间哪有什么鬼魅之说。我们替老五他们报仇,那完全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家人。家人无端惨死,谁人能忍受。你可别在哪里胡说八道。”

“就是!二师兄说得对!六师兄,我说你就是爱糊弄我,小心我回头告诉父亲,让他打你屁股。”右首的小师弟朝六师兄翻了一个白眼,办了一个鬼脸。

“哎哟,小祖宗。你可别!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一根鞭的厉害。我就想想,屁股就已经痛得不得了啦!您可行行好,大人不计小人过吧!”六师兄又拍了一下小师弟的脑袋。

“老六,你去看看,大师兄怎么还不来?”中年男子沉稳的双眸里隐约透出一丝丝的担忧,虽晚霞红光亦不能抹去。

“哎哟。二师兄放心吧。大师兄是谁?他可是出了名的稳重。行,我这就去看看。我们没来之前,你们可不要轻举妄动。”那名叫作常林男子说完,施展轻功,悄悄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二师兄,大师兄他们要是来得慢,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就在这儿,一直看着他们吃菜喝酒?”年轻的小师弟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忍不住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沫,又看向了路边酒家。

“自然等!就我们两个,可不是那人的对手。”中年男子依旧一动不动,说道:“小师弟,动起手来,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后。放心,二师兄护你周全。”

“切。二师兄,你不要永远把我看作一个孩子好不好。我今年都十六岁了,好歹也是练过的。我才不会给你拖后腿。”小师弟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很是愤愤不平。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宠溺地摸了一下小师弟的额头,说道:“秋明师弟,师父让我们带你出来历练,我们可不能让你有任何的闪失。现在,五师弟、七师弟、八师弟、九师弟、十一师弟都已经遇害,我已经很对不起师傅了。你若有什么不测,可叫我怎么面对师父和其他的同门师兄弟。”

“哎哟。二师兄,人家又不是小孩子!”那名名叫秋明的少年笑了笑,继续盯着半路酒家,不再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天边的晚霞愈发的红,甚至,竟然变得有些血红了。秋明抬头看了看血红流霞的天空,摸了摸咕噜咕噜叫的肚子,说道:“二师兄,大师兄他们怎么还不来!我……我……”

秋明已然被饥饿折磨了许久。他看着路边酒家里喝酒的人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又脱了一口唾液,说道:“二师兄,我不管了,我要去吃东西。”话未说完,他已然冒了出去,朝路边酒家走去。

一位手中带刀的少年,在满天霞光的照耀下,走进了路边酒家的帐篷。

牧飞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觉眼前这位带刀少年的年纪和自己相仿。只是,这位少年的眼里有杀气。

这时,中年男子追了过来,看了一眼已然坐在凳子上的秋明,尴尬一笑,说道:“小师弟,你怎么这么馋。咱们不是刚吃过东西吗?你在这样任性胡闹,我回去一定告诉师傅,而且,以后出来,再也不会带你一起。”

“不要嘛二师兄。”秋明把刀放到了桌上,说道:“二师兄,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的得慌。我可不愿做一个饿死鬼。”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呸呸呸!在那里胡说八道个什么哦。等会大师兄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牧飞原看了一眼段一发,见他神色冷漠如常,丝毫不为外界所动,心底十分佩服。可是,牧飞原毕竟是孩子心性,对那位年纪与自己相若的人颇为感兴趣,嘴角含笑地看着他。

“咦……这两人怎么有种似曾见过见过的感觉?”牧飞原看到秋明二人所穿的服饰,忽有所悟,低声道:“段兄,这二人与那五名死者应是一家人。你看他们穿的衣服,与那五具尸体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段一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不走?你看不出他们是想来找你报仇?”牧飞原忽有一种看热闹的感觉,犹自喝了一杯酒,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二师兄,你要吃点啥?”秋明看了一眼老店家,又看了看他的二师兄,笑道:“不管怎么说,我是要喝上几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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