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歌手?亦或是职业金领、最后接管家族的企业?

未来的两条线索无情地交织在一起,让靳竹萱想要窒息。

靳竹萱自己也不清楚,她甚至不想面对这个残忍的问题。

她点了点头,迷人的大眼睛逐渐闪过一丝迷离。

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给过自己惊喜,因为他给自己带来的永远都是狂野的悸动与震撼。

她感觉苏哲就像是带着一副高倍的显微镜,头顶又打着明亮到把人灼瞎的灯光,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离、一件一件撕破,显露出那绝美的胴体和无所遁形的内心。

不知不觉地,靳竹萱觉得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不知道哪里传来一股莫名的燥热,让她根本不敢与眼前的男人对视。

她强行扭过头,不再看正在调整灯光位置与色温的苏哲,害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眼前这个野蛮的男人彻底侵占。

……

摄影就是布光。

这几乎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

无论是西方的摄影师还是华夏的摄影师,不懂得如何布光,就等于不懂得如何拍摄。

苏哲目前手里只有两台最低级的LED灯具,比起专业摄像组显然差了不知道多少条街,但即便如此,他照样能运用有限的设备营造出多种可能的“布光方案”。

在原先的方案中,镜子里的舞房就像是一个头顶带着定位光的舞台,而随着靳竹萱的移动,光影也跟着移动、试图营造“追光”的效果,从而展开一个丰富的世界。

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方案太想当然了。

修改之后,苏哲打算以“阴暗”构成镜子内部世界的主题。

低沉、寒冷、晦涩甚至恐怖,这才是对于所有人而言,理想的真正模样。

试问:有谁在刚刚踏上追求理想的道路时,就能看到未来的无限曙光?

又有谁能具备充分的把握,确信自己不会被无情的现实残酷击垮?

尤其是在艺术和文化的领域,无论是歌唱家、绘画家、文学家、哲学家亦或是导演,葬身于最狂热理想的人都不知凡几,甚至连梵高、尼采、阿尔都塞这样才华横溢、名垂青史的人,临死前还是陷入了精神疾病的恐惧之中。

或许这,才是理想被揭开甜蜜外壳后暴露出的黑色底料。

苏哲陡然想起了后世在2010年才会上映的《黑天鹅》,影片中对芭蕾舞事业充满野心的妮娜虽然与靳竹萱的性格完全不同,但她们终究面对着类似的处境。

那个在《黑天鹅》中纠缠妮娜的舞台妖怪,也正是在现实生活中纠缠靳竹萱的心魔。

“同学……额,竹萱,你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个……诡异的微笑?”

靳竹萱刚想指责苏哲又叫自己“同学”,但还没说出口,就被苏哲后面说的话吓了一跳。

“诡异的微笑?!”

我是听错了嘛?!

靳竹萱忍不住深吸几口气,她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已经不再是燕京大学的舞蹈房了,而是一个随时会吞噬自己生命的地狱。

苏哲,你不需要让我表演的,你自己脸上现在的微笑……

就是诡异的微笑……

当拍电影的人代替了演员,当幕后的操控者走入了前台。

艺术的美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侵略性袭来的,而苏哲——

隐隐约约打开了一道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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