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距太白山有近五百里的路程,我们一行四人四马,虽走的不急,一天半功夫也便到了。
不知是因为蓝沁儿接了掌门的缘故,还是我自己心里本就有疙瘩,这一路上的气氛给我的感觉,似乎略微有一丝尴尬。
冷沐师兄天生一副暖男的气质,但一路上除了偶有几句客套的嘘寒问暖,此外便再无他话。
凌云师兄似乎颇喜说笑,可这一路也是寡言少语,倒似乎对那已看过不下百遍的山路风景颇有兴致。
不难发现,眼下我们四人的关系确有几分暧昧,换了是我,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原本蓝沁儿只是五毒圣女,既已委身于我,自当与我一起尊凌、冷二人为师兄。可如今蓝沁儿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教之主,凌、冷二人反倒成了小辈,这长幼秩序就不大管用了。
若是没有我夹在中间,这关系梳理起来本也不是难事。凌、冷二人只须称蓝沁儿一声教主,便不显卑亢于两派无伤,可这中间多了我这条多余的纽带,事情便不再那般简单,冷、凌二人若尊蓝沁儿为教主,则辈分就自然降到了我的下面,凭空损自己身份,若是称蓝沁儿为弟妹,则有难免有僭越之嫌。
说到底,搞出这麻烦的,是蓝摘蝶那个疯婆子!
那蛮族婆姨这两天的所作所为简直今人匪夷所思,先是在分明有养女可弃的情况下,偏偏把地位尊崇的亲生女儿,嫁给了我这个身份低微的穷小子,又是在今日不顾劝阻强行让位,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她的一系列举动,除了疯狂我嗅不出有丝毫阴谋的味道。
我猜此时的唐倾墨,应该也正在为自己选择与这样的疯子共谋而大感头疼吧。
可转念一想,此时凌、冷二人的尴尬,对我那些掌门师尊来说不也是同样的难解吗?想到此处,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临近午时,茫茫雪岭间隐隐现出了太白山门的模样,山门之下能看到一些闪动的人影,我猜到是凌、冷二人提前发回了消息,使太白方面提前做了准备。
在我们通向太白正殿的山路上,每隔数级台阶,便可见两名身材高挑面容清丽的太白女弟子,分立石阶两旁以示欢迎,她们脸上暖人的微笑加在一起,简直能把太白山顶上的积雪当场融尽。
这就是接待掌门的规格!
行了近半个时辰,我们终于踩在了位于正殿之前的谈剑坪上,近千名太白弟子已列为七个整齐的方阵候了许久,方阵正前站着我派掌门风不问与执掌各脉的七位师尊。
蓝沁儿虽生在南疆且年纪尚小,却是颇懂礼教,远远看到风不问便快步迎上,先一步欠身行礼道:“晚辈蓝沁儿,拜见风掌门。”
风不问还礼,抚须微笑,也不多话,静静等着蓝沁儿与其余七位师尊一一见礼,我紧随蓝沁儿之后,来到掌门面前赶忙跪拜,谁料我还未来得及躬身,便已被掌门抢先一把扶住,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显得颇为亲热,我如沐春风,转而向其余师尊行礼,连掌门都未受拜礼,师尊则更不用说。
见礼过后,我们几人便在掌门带领下一同进入正殿用餐。
蓝沁儿与风不问并坐于上首席,我与七位师尊分坐两旁,而我更是被安排在了次首席,与首座师尊对相而坐,这样的坐次安排既出乎我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席间,蓝沁儿与风不问不时谈笑气氛欢愉,而坐在次主席上的我却是如坐针毡备受煎熬。
我近旁的几位师尊均已年过不惑,平日里本就是一副不苟言笑颇难亲近的模样,如今我虽是沾了“娘子”的光受此殊遇,可几位师尊岂会对我有高看之理,毕竟连凌云、冷沐这样的“门面弟子”也只能坐在最末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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