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端朝民风开放,妇女上街,甚至寡妇再嫁都是很平常的事,但若是未出阁的姑娘就必须等朝廷规定的官方节假日才能出门。

若是世家的贵女情况又不同,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一意学女红看账,为出嫁做准备。

如雅这辈子,已经绝了出嫁的心思了,也就不想再拘束那么多,人活一世不就图个开心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她又为何要如上辈子一样委屈自己去取悦别人。

不知不觉间,如雅随人群到了坊市中心,周围到处都是耍杂技吆喝西域物件儿的,还有比箭术的。

密密麻麻的铜钱被钉在木板上,若有人能在三百步内一连射中三枚铜钱正中心,便能得到一个金株,若是能连中六枚可得到三个金株,连中十枚就是五个金株——这已经相当于寻常人家半年的嚼用了。

老板定了规矩——一个铜钱换三次拉弓的机会,五个铜钱二十次,钱越多给的优惠越多。这一吆喝开了以后便迅速吸引了大批人来尝试,周围亦聚集起一堆人看热闹。

虽然听着很令人心动,可实际上没几个能达到奖励的要求,但一群人却仍旧兴致勃勃,尤其是在老板把奖励直接亮在众人眼前以后,更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恨不得正在射的人快点把位置让出来。

如雅远远看着,感受着其中的世俗烟火气息,心中有些感慨。

忽然,人群骚动起来。

一名穿粗葛布的男人面容扭曲,愤怒地把一个年迈佝偻的老者一脚踢得歪在地上缓不过气来,口中还骂骂咧咧的不干不净。

“你这老货,身上一股异味臭得熏天,竟往爷跟前凑!不知死活——”

然后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干什么呢?天子脚下如此猖狂,该打断你的腿——”

谢清欢穿一身海棠色红襦裙,身边带着侍女,身前立着四个高大的健仆,直瞪着那大汉,目光犀利。

汉子见她虽年幼,却一身珠玉锦绣,又有四个彪形大汉保护,气势不觉矮了半截,“女娃娃,这可不关你的事。”

“阿平阿庆,断他一条腿——”谢清欢眼神厌恶,“就是他刚才用的那条腿!”

汉子有些慌了,见这女娃好像是来真的,登时边退边喊:“审配——审配在何处,有人欲动私刑——”

如雅无法再旁观,上前拨开人群,道:“此人当街闹事,送至官府依律惩治即可,不可公然在坊市与他动手。”

被唤作阿平阿庆的两个健仆回头看见如雅,虽有些惊讶却依言退了回去。

谢清欢一瞧见如雅,脸色微变:“这等欺压长者毫无悔过之心的人,本就该死,废他一条腿都是轻的。”

周围不少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饶有兴趣地围观。

“今日之事不可闹大,否则对谢氏的名声无益。还有……”如雅靠近谢清欢,声音低沉,“还有记得你的承诺,我想其中利害,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谢清欢身边的侍女萍烟却一脸惊恐,瞪着大眼睛看如雅,神情骇然。

如雅心里毛毛的,又觉得莫名奇妙。

却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如雅身边呼啸而过,她一个没站稳,立时便被带出去几米远。

周围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让开让开——马惊了!”马背上的人大叫:“妈的,都给老子让开,踏死了不管!”

如雅挣扎着,在车夫的搀扶下起来。那发狂的马通体漆黑,身形格外高大矫健,此刻正不断跳跃嘶鸣,正试图把驮着的人甩下来。

如雅还惊魂未定,那健马便高亢地嘶鸣转着圈,又掉头朝她的方向冲来。只是这一次它似被谢清欢吸引,

如雅忽然想起什么,朝谢清欢喊道:“衣服!你的衣服!”

谢清欢今日穿的是一身红,颜色还特别正,人群中最扎眼的就是她。那受惊的马眼看距谢清欢躲的地方只有几步远。

萍烟禁不住大叫,一把推开谢清欢跑到如雅身后,全身都在发抖。

谢清欢摔在地上,几名健仆看准时机挡在她面前,被狂躁的黑马两条前腿蹬得飞出几尺高,吐出几口血,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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