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程林躺在榻上,身旁拥着娇妻,久久没有睡意。养猪一事算是走上正轨了,再让程德陆续购置猪崽即可,至于结果如何,则需要时间验证。
可说到时间,程林便一阵犯愁,总觉得时间不够用。黄巾起义也不知何时爆发,便如脑后悬一把刀,不知何时成那砧板鱼肉,此事暂且不提。就说最近的事,如今他家在乡里,每每去县多有不便,而且事事都要亲为,实在是身心俱疲。
自从程伯去了朱家之后,程林才知道他的好,平时不觉得,也就是张张嘴的事,换了自己来那可跑断了腿。其实这不仅是程林所烦恼的,也是万千寒门士子的苦恼,只有克服了这些困难,加之自身能力出众,方能脱颖而出,留名青史。
程林此时哪会想那么远,他正想着这剩下的一金多钱该如何花。此前曾打算留些钱,算作游学用度,不过现在想想恐怕不行,身携巨款行于路,怕是找死。至于骑马……别说骑术不行,喂草料、洗刷这些,他就不是很懂。
如果说拿来购置宅田奴仆的话,自己已然不需要了,那么便只有如养猪一般再去赚钱了。可现如今还有什么能赚钱呢?他看着一旁的娇妻不经陷入沉思。
……
“哇,好大的绫机!”何娇在一旁高兴地叫道。一旁的程母也是目露神采,向程林问道,“你请个木匠,便是在造此物?”
程林点点头,很是开心,言道:“没错,阿娇总言整日无所事事,昔日的本事都快忘光了,又见母亲常去别处替人织布,甚是麻烦,便想在家中弄一台,方便你们使用。小妹也能学学,这样嫁为人妇还有手艺。”说完对着程慧女笑了笑,反招来一顿嫌弃。
“如此,倒也不错,还能贴补家用。”
程林想了想,又对其母小声说道:“此外,若是母亲愿意,不如便去贩布?可收乡亲父老家中之布,一齐到县内或者宛城去卖。若有家贫做不了的,母亲也可以再造些绫机,收些人来帮工。”言罢,从怀中取出一物交到其母手上。
程母有些疑惑,掀开布角一看,却是一块金饼。黄灿灿的,不是很亮,但是色泽迷人。
“你又是养猪,又是织布,究竟哪来的钱?莫再说是朱弘借给你的。”程母有些恼了,厉声问道。
程林有些为难,此前他和父亲已经商量好,就说是帮了朱弘一个大忙,朱辛想感谢他们父子俩,便借钱给他们用。如今程母显然是对此有些怀疑了。
反正也是其母,不是外人,不过万一妇人聊天说漏嘴怎么办,想到这里,程林有些为难道:“母亲,这钱不是借的,乃是给的,的确是我们帮了他们朱氏一个大忙,这才给的谢礼。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暂时不能说,不信你问我父。”程林一下子觉得,把锅甩给别人的感觉真好。
程母见其一脸认真,又不曾做些为非作歹的事,自然信了他的话。便不再质疑钱财来源,转而开始考虑起他说的那番话。从原本的帮工到现在的贩卖,跨度很大,一般人恐怕都高兴还来不及,哪会不同意呢,而程林的母亲李氏却出奇的冷静。
“儿啊,恐怕不行。这周围早就有商贾在收购布匹,他们都有自己的渠道,我们怎么和他们争?更何况,据说那商贾乃是县丞的座上客,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程林只觉母亲心思颇为周密,不过他也早有准备,回道:“若是县内不行,我们可与朱氏行商一道去宛城贩卖,给些钱财就当挂在名下。实在不行,便只招帮工,自织自卖,总不会这也不行罢?”其母闻言,略微思忖,便欣然同意,程林心情一片大好。
一旁的何娇早就等不及了,带着小妹一道进去,手把手地教其织布,秘密私语,笑如银铃。程林对李氏说道:“再过几年,小妹便到了出嫁之龄,母亲可有中意的人家?”
“还早呢,穰县里似乎也没有合适的,得和你父商议一番。”
程林想想言道:“若是没有合适的,也不急。汝颍之地多名士,我游学之时多加留意,或许小妹的意中人便在那里。”程母闻言,似有意动,不过一闪即逝,转而颔首示意。
程林见何娇在小妹面前十分神气,心知必是在各种秀操作,有些好笑,便走上前问道:“如何?阿娇可使得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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