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公鼓冷冷的声音传来,姬翰突然想起去年寒冬,自己握住青铜佩剑时,那种锥心刺骨的寒意。

眼里露出一丝惬意,姬翰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不经意间的懦弱。虢国不需要一个懦弱的君主,这是虢公鼓的最高意志!

“翰儿,你可知为父何以被先王奉命为托孤大臣吗?”虢公鼓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内定为虢国将来主君的儿子。

“因为君父仁德昭明,深得先王喜爱。”姬翰背后一片阴冷,议论君父乃是大忌啊!

虢公鼓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面前的孩儿虽然自幼聪慧,可惜还是少了权谋之变。看来也是时候教教他了。

“那都是骗人的屁话,孩儿,你要记住,虢国的强大与否,才是你的立身之本。”虢公鼓冷笑两声,姬翰只得附身聆听,不敢插话。

“先王让为父当托孤大臣,不是因为为父德高望重,素有仁德。恰恰相反,是因为为父在朝人人唾骂,方才坐稳了托孤大臣的位置!”

一番话说的年轻的姬翰一脸懵逼,有仁德的大臣不用,用劣名在外的大臣,先王是有病吗?

“哈哈哈,孩儿。我且问你,若是不用为父做托孤大臣,任命谁合适呢?”虢公鼓耐心地引导着。

“这……”姬翰一脸犹豫。

“不用怕,只管大胆说。”虢公鼓鼓励道。

“君父,孩儿明白了。”姬翰脑子里闪过一大堆名单,又一个个排除掉,终于悟到了虢公鼓的意思。

“嗯,我儿明白什么了?”

“若是任命实力不如君父的其他大臣,势必会引起君父的不满之情,这样于国无利。若是任命实力在君父之上的诸侯,诸侯必然不敢去国千里,来到被虢国包围起来的朝中就职。”姬翰一条条说道。

虢公鼓听着姬翰的分析,老怀大慰,“说得好!当今朝中,能有实力与为父一战的,实无一人。而有实力的诸侯,谁敢来这被我国包围的天子脚下,与寡人交恶?再加上,为父原本在朝中就不得人心,难以在朝中联合诸公,架空年幼的大王。如此一来,先王才任命为父做这个托孤重臣。”

“所以,吾儿,你可知这朝上,处处是刀枪火海啊!能保全我们的,不是什么狗屁仁义,而是那百里之外,虢国的兴衰!”

虢公鼓沉重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厅内向姬翰的脑海中传去。

“所以,不管是谁,想要动摇我们虢国的利益,为父在朝上,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话到此处,虢公鼓的脸上已经是铁青一片。

“我们虢国的热血儿郎们,舍生忘死地在战场上拼杀,在战场上流血,而那申候,仗着自己女儿是王后,竟然敢夺走本该属于虢国的南阳宝地。让我们痛失一大粮仓,此仇不报,寡人何有脸面去见死去的儿郎们!”

“孩儿明白了!虢国的利益是第一位的,任何人都不能动摇他。”姬翰坚定地说道。

“好!不愧是寡人的儿子。”虢公鼓大笑道,一甩长袖,入宫去了。

褒姒的确是妖女如何,幽王荒淫无道又如何?于我虢国有何干系?

虢公鼓先鼓动褒君献妖女,为了防止别人知道褒姒是宣王驱逐出宫的女子所生,还派人将褒姒养父母杀害。即使这样,郑公那个老匹夫还是查到丝毫,可惜,死无对证了!

待到褒姒来到宫中,他又处处进言,一步步使褒姒接近直至登上王后之位。过程是漫长的,如今,终于宫中密探传来了果实将要收获的讯息。只要失去了王后在朝中的作梗,申候,不仅是南阳,连你的申国,寡人也要一并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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