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很是无语,“药怎么可以乱吃?这伤口是热毒雍盛肉腐成脓,治宜排脓消瘀,清热解毒。”

二人听得一头雾水,都低着头不说话。一旁的方牧也傻了眼,他原本以为是得了什么病,不想却是受了重伤。

在三人的怔愣中,秦伊继续道:“我拟两个方子,阿牧去看看吴大夫回来没有,将药带回来。”说着,写了排脓散和排脓汤,交给方牧时又叮嘱道:“只管取药,不要对任何人多说。”

方牧点了点头,拿着方子正要转身,却被晨阳拉住,“小兄弟,多谢你了。我们不是坏人,我们……”

方牧见他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转头看了看秦伊,又对晨阳道:“我相信伊姐姐,她不是坏人,她要救的人一定也不是坏人。”说罢,转身出去了。

晨阳望着他的背影,赞赏地点了点头,忽又听秦伊自言自语地抱怨道:“哎,也不知是哪个小贼,竟偷了我的荷包,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偷去作什么呢?”

闻言,丁公子表情怪异地瞟了晨阳一眼,晨阳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不一会儿,方牧取药回来。秦伊吩咐将排脓汤煎煮成汤,又吩咐准备刀具和花椒水。一切备妥,便朝谭震举起了刀。

丁公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惊骇道:“你做什么?”

秦伊道:“腐肉不去,如何生新?再拖下去,只怕他性命不保!”

丁公子犹豫地看了一眼昏迷的谭震,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秦伊望着那脓血粘稠的伤口,不禁一阵胆寒,握着刀的手竟忽然没了力气,转头对丁公子道:“要不,你来?”

丁公子皱着眉,摇了摇头。

秦伊又对晨阳道:“你来?”

晨阳连连摆手,歉然笑道:“我又不是大夫。”

秦伊心里叫苦,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夫啊,话说这还是她第一次握刀。心里叹了一声,那俩人是指望不上了,也就只能靠自己了,于是稳了稳心神,将刀尖划向血肉之躯……

一旁,丁公子三人默默观望着,只见利刃划下,腐肉剜割,脓血横流,不禁都龇牙咧嘴起来。直到腐肉去尽,流出的血已是鲜红,秦伊这才停了下来,松了口气。三人齐齐地望着她,眼中满是惊叹,甚至带着一丝惧色。

“做什么?”秦伊不解地看了一眼三人,一边净了手,再将排脓散撒在伤口上。

“伊姐姐,你,你还真下得去手。”方牧哆嗦道。

秦伊白了他一眼,“我若是不下手,他就没命了。”

丁公子与晨阳互相望了一眼,很是尴尬。丁公子看了看呼吸沉稳的谭震,对秦伊抱拳道:“救命之恩没齿不忘,日后必当厚报。”

秦伊摆手道:“厚报就不必了,你也救过我,从此我们两清。”想了想,又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方牧回道:“伊姐姐,前日你走了之后,我去村外的湖里摸鱼,在路上遇见了这三位公子借宿。”

晨阳接着道:“因公子伤重,耽搁了几日,前日路过此地,公子高烧不止,于是决定停下歇脚。”

秦伊道:“他伤情颇重,不宜长途颠簸。即便外伤痊愈了,还要尽心调养内虚才是。”

丁公子又是抱拳一拜,“多谢姑娘提醒。”

秦伊却抿着唇,盯着他的左臂,欲言又止。

丁公子会意,捂着左臂伤处道:“并无大碍,不劳惦念。”

晨阳却不以为然,拽着他的左臂道:“万一也化脓了呢?让姑娘给瞧瞧吧。”

丁公子推脱不过,瞪了他一眼,无奈地撩起衣袖,举止竟有些扭捏。秦伊上前为他换了药,包扎好伤口。丁公子连声道谢,竟微微红了脸,惹得晨阳一阵低笑。而后,晨阳又将汤药给谭震服下,半个时辰后,渐渐开始退烧,至午时仅余低烧,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眼看出来已有半日,秦伊匆忙告辞离去,却听身后响起一声“谭姑娘”。

秦伊转身笑道:“公子好记性,我姓秦,不姓谭。”

丁公子歉然地笑了笑,问道:“姑娘的玉珏很是精致,不知哪里买的?”

秦伊低头一看,颈前贴身的玉珏不知何时露了出来,忙塞回衣襟里,抬头回道:“我爹给我的。”

丁公子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望着秦伊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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