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炯明白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若要在幽州搞事成功,就必须抓住突袭这两个字,唯有如此才能打邹靖一个措手不及,才有可能成功。

所以现在他必须忍耐,必须装出一副平和无害的样子。

他主动将府中童仆调到城外田庄,只留百十个家人看守家园。

这就给了李轨以可趁之机。

所以当卢炯发现自己的府宅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常平镇的武士从四面八方突进他的宅邸,见人就杀。

“妈的,这是要灭我族啊。”

卢炯掣出装饰精美的佩剑,招呼左右准备跟入侵之敌决一死战。

卢炯发家不止一日,家宅豪阔,内蕴乾坤,李轨猝然发难虽然打了对手一个措不及防,但深入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怎么又转回来了?鬼打墙?”

“屁,哪有什么鬼打墙,是他们布设的迷魂阵。”

天黑,心里高度紧张,李轨一时也搞不清这阵法怎么破。

“用火攻!”

太史慈大步而来,进言道:“这些障碍都是竹木所制,不耐火,烧他娘。”

李轨大喜,下令点火。

火光一起,视野开阔了许多。

赵云一指西北角的一座三层楼房:“那就是摘星楼。”

世人传言幽州卢家有个摘星楼,高耸入云,内部陈设极度奢华,卢家累世积攒的好东西都存放在那。

三层楼也叫高耸入云,住惯了高楼大厦的李轨直接笑喷。

不过在以平房为主的幽州城区,这座摘星楼也的确是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

而在领兵者的眼里,这里还是一处至关重要的制高点。

“子龙,拿下摘星楼。”

“得令。”

“我去猪子龙一臂之力。”

“你不要去,你另有任务,你去清点俘虏,这很重要。”

摘星楼位于卢家大院前后宅交汇处,地理位置如此重要,若说里面不藏点好东西简直对不起它的名字。

所以李轨只能派赵云去,而不能让周兴去。

赵云提枪冲杀过去,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摘星楼下一人挑杀十数人,卢家家兵纷纷退入楼内躲藏,有弓箭手躲在暗处朝赵云放冷箭,被赵云挥枪拨开,一手持枪对敌,另一只手取出佩刀掷去,弓箭手应声而倒。

赵云大步向前,就地上捡起弓和箭壶交给左右,这才提枪杀入楼中。

李轨见楼内抵抗的十分激烈,便知卢炯就在楼内,于是让太史慈前往增援,两员悍将激斗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彻底将卢炯制服。

卢炯满脸是血,被两名士卒押着跪在地上,但他并不诚服,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

这房间料就是卢炯的书房,陈设的十分奢华。

李轨拉了把胡凳坐下,问卢炯:“郭府君爱民如子,你为何害他?”

卢炯翻着白眼,咧嘴冷笑:“你贪我家财,杀我家人,我斗不过你,认命而已,却也绝不上你的当,害死郭公的是另有其人,有种你找他报仇去。”

李轨将其与胡群密谋的书信摔在他脸上,喝道:“铁证如山,还敢狡辩?!”

卢炯见事情败露,哈哈大笑道:“姓李的,你狠,不错害死郭勋的有我,还有其他人,我不信你敢把幽州土著连根拔起,你有这个胆子吗?”

李轨拍案而起。

周兴劝道:“哥,他这是激你,他是不想死。”

李轨回头瞪了周兴一眼,不明白他怎么又跑这来了,原来周兴一直惦记着摘星楼里的东西,哪有心思去清点俘虏,跑过去应了个景就回来了。

李轨回过身,盯着卢炯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喝令拖下去斩首。

卢炯不喊不叫,只是盯着李轨的脸,阴笑道:“卢某也是有头有脸的,你杀我总得找个理由吧,你敢开堂审我?”

李轨嘿道:“你再有头有脸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平民家里私藏弓箭是什么罪,你应该很清楚。”

卢炯大笑:“那张弓是我私藏的,那又怎样,你敢拿出来当做呈堂证供?你敢吗?”

李轨当然不敢,因为这张弓是军弓,虽然编号被刮去,但不难查明是邹靖的,这东西往堂上一递,邹靖就尴尬了。

周兴嘿嘿一笑,取了一张弓上前,对卢炯说:“瞧见没,这张弓也是从你们家收出来的,你服不服?”

卢炯脸色铁青,呼吸急促,猛地张嘴朝周兴咬去,得亏周兴闪躲及时,否则鼻子怕就成为卢炯最后的点心了。

李轨见卢炯气急败坏,鼻子里哼出一丝不屑,挥挥手。

卢炯被带下去,瞬间枭首来献。

卢炯一死,渤海系、城南系各家惊慌失措,连夜奔散。

却不想李轨处置了卢家之后,并没有新的动作,他托颜阊带话给他们,郭勋大仇已报,各家不必惊惶。某日他在城中设坛祭奠郭勋,肯同来祭奠者便是李轨的朋友。

众人问李轨为何不趁势将渤海系、城南系一窝端了。

李轨笑而不答,对外只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不想滥杀无辜,邹靖那边则推说渤海系、城南系已有准备,急切不能得手。

至于卢家那庞大的家产,李轨并没有独吞,原因是他根本吞不下。钱、金银、珠玉、绢帛、布匹,乃至奴婢、牲畜、粮食都可以带走,宅子你搬不走吧,铺子也带不走,至于万顷良田,数不尽的牧场、矿山那就更没办法了。

所以他把这些带不走的都移交给邹靖,至于浮财也不是全拿走,像粮食、牲口、布匹什么的就拿出一小部分赈济了城中贫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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