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轨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郑板桥的这首诗在这个时代有些超前,所以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人们只当李轨吟了一首打油诗。但李轨的意思大伙听明白了,有人要兴风作浪,咱们管不了他,咱们只能管自己的事。只要咱们把根基扎结实,就不惧他。

“现如今辽东最大的困难是粮食不足,辽东土地肥沃,但气候偏寒,一年只能种一季粮食,同样的产量用地比中原要大,所以垦荒就是重中之重。司农那边还是要抓紧。”

兼管司农府的凌嵘说道:“民恳太慢,军垦又太过粗放,需将两者结合起来才好。”

李轨道:“这一点我跟文和先生讨论过,军垦的好处是效率高,能集中力量办大事,但失于粗放,后期管理跟不上。所以成熟之后必须立即移交出去,土地是自己的,就会更上心,上了心,地里才能长粮食,所以小农经济有他存在的必要。这一点你们军垦司和司农府要做好对接,争取早日把粮食问题解决掉。”

负责军垦的周府和凌嵘忙起身应诺。

李轨招呼二人坐下,以商量的语气跟赵云说:“王攀为人稳重,可惜一条腿坏了,再也无法纵横驰骋,我意让他执掌亲卫,你意下如何?”

赵云喜道:“末将早就想外放领兵了。”

李轨笑道:“子龙,你暴露了,一高兴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有话就说出来,不要老憋在心里。不过你是空欢喜一场,王攀只接下你的亲卫,中军大将嘛舍子龙其谁?”

赵云道:“子义比我更恰当。”

太史慈忙起身说:“不,某的才能不及子龙一半。”

众人大笑,李轨压压手,让二人坐下,这才说道:“中军乃各军根本,非有你们两员大将坐镇我不能放心。今后分中军为左右两军,你们各领一军,这样既能拱卫中军安全,又能机动上阵,你们也不必抱怨不能外出,机会多的是。”

二人起身应诺。

又议了几件事,众人便散了。

李轨起身去看望王攀、

王攀在安次县被俘后受刑太重,回到辽东后一直在休养。

见李轨进来,王攀挣扎着要起身,被李轨含笑按住了。

七年前,王攀因功授渔阳郡鸣镝寨镇遏使,起点比李轨高,七年过去了,李轨已是朝廷敕封的将军,一郡的长史,他王攀却因得罪了上司被迫逃亡,身份地位已有天壤之别。

不过王攀是个大度汉子,并不计较这些,他现在挂念的是自己那位被郡守霸占的贤妻。

当初王攀在渔阳郡为镇遏使,多年不得升迁,后来受人点拨重金贿赂了郡守姜桂,因此得以升迁渔阳。

但祸事也因此而起,某日郡守姜桂到他家中饮宴,看上了他的娇妻乌雉,于是借口塞北有警调王攀出塞。

王攀不知是计,一去大半年,姜桂趁虚而入强占了乌雉。

此后不久,姜桂升其为讨虏校尉,打发他长驻塞上,一年也不准他回家两趟。

后来终于有人将姜桂霸占乌雉的事告诉了王攀。

王攀是个铁血男儿,那容得头顶染绿,一怒回城,就公堂上逮着姜桂一顿好打。

“那老小子的门牙被我打落三颗,着实是痛快啊!”

虽然事情过去一年,但提到自己当堂痛打姜桂的事,王攀仍然觉得顺气。

关于姜桂给王攀头顶染绿这件事,李轨在幽州的时候曾托人打听过,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如王攀所说,他的贤妻乌雉可不是被郡守姜桂霸占的,而是她主动勾引姜桂,二人私下通奸,因恐被王攀发现,才把他打发出塞。

而那个向王攀告密的家伙,据说是公孙瓒派在渔阳的细作。

公孙瓒觊觎渔阳已久,苦于找不大机会,若是王攀一顿拳头打死姜桂,渔阳这一乱他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这些情况王攀一丁点都不知道,他因殴伤上官被革职查办,有人在他家里搜出了大量金银,因此污他受贿,他被打入死牢,等候秋后问斩。

好在王攀人缘不错,有部下冒死劫狱。

王攀也觉得自己委屈,便决定去幽州向郭勋告状,到了幽州才知道郭勋已经失势,于是他转而进京告御状,结果在安次县境内盘缠被小偷偷走。

他饿的实在受不了就去吃霸王餐,却被捕快拿住。

他哪敢吐露身份,打死也不说。

捕快见他骨头这么硬,怀疑他是江洋大盗,就给他上了重刑,若非李轨阴差阳错闯进安次县大牢救人,估计这会儿王攀不被打死,也被押回渔阳斩首。

所以他深感李轨的恩德,发誓以死报效。

至于过去的辉煌,那都过去了,浮云一般,还提他作甚。

李轨告诉他自己准备重用他为内军营指挥,王攀感动的直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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