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又是半年。

这半年来,楚云笙等人带着沈离墨游山玩水,只是沉睡的那人却一直没有醒来的征兆。

“夫人,天凉了,您要多加件衣裳。”蓝枫看着坐在床边替自己家主子擦拭着脸部和手掌的女子,轻声的提醒道。

这两年多来,楚云笙待他们的主子如何,他们是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

一切与主子有关的事情,她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

梨落少爷说,主子基本没有醒过来的可能性了。

他们一开始都不愿意相信,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唤醒主子。

只是这么久了,就连他们都快要放弃了。

可眼前这个他们称之为夫人的女孩儿,却仍然不肯放弃,她说他答应了陪在自己身边,那他便一定会醒来。

他们为之动容,心存感激,但是又心疼至极。

心疼自己的主子。

也心疼这个事无巨细从不假手他人的诚心诚意对待主子的女人。

他们想,夫人一定是深爱着主子,如若不然,又如何会做到这个地步?

“明日,回程。”楚云笙的手微微一顿,双眸紧锁在躺在床上的男子身上,“再过些时日,太子也该出生了,该是回去一趟了。”

皇后娘娘怀的是太子,这是梨落亲自诊出来的,没有人会怀疑。

“是。”蓝枫应了一声,便告退下去收拾明日回程需要的东西。

楚云笙动作轻柔地额替沈离墨擦拭好手掌,看着他昏迷不醒的的模样,她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抚摸上他惊为天人的脸庞。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沈离墨,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便随意找一个人嫁了。”

她是在威胁,可是话音落下后,她又无力的轻笑了一声。

所谓的威胁,他根本就听不见!

在人前,楚云笙仍然是一副强大自如的模样,可是每每到了只有他们两人时,楚云笙才会将那层外衣脱掉,将浑身的伤痕暴露出来。

“沈离墨,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声音到了最后几个字有些颤抖。

“你醒来好不好好不好?”

她没哭,只是声音哽咽到连自己都听不清。

半晌,她别过脸去,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温帕放下,缓缓的走到了外头。

她穿过后院,来到后山的一处河边。

这是他们买下的别院,只是因为她格外喜欢这别院的后山。

初冬,还未至瑞雪,河边的梅花也才堪堪盛开,却别有一番风味。

她就这么站在那儿,安静地动也不动。

她看着远处的景色,思绪飘远。

我不谋其他,要谋,我也只谋你!

以后你的身子,我来管,我说不许受伤便是不许!

丫头对不起。

你不心疼你自己,我心疼!

你想与我相濡以沫?

那你杀了我,便不算得多管闲事!

我早说过,我心悦你!

她在河边从早晨站到日暮,蓝枫他们知道她自从来到这儿,便一直有这个习惯。

她静立着,脑海里,曾经的对话一遍又一边的回放,最后便看到沈离墨被一剑刺穿的场景,还有他倒下时最后的那一眼。

她忽然的感觉河边景象有些刺眼,急忙过身去

梅花树下,黑袍人长相俊逸,全身散发着冷淡的气息,只是,在眼前人转过身子的那一刻,浑身的气息又陡然柔和似水。

楚云笙呆住了。

眼前的人,亦如她早晨时见过的那人一般,俊逸,翩然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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