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来,这座二层小楼是后盖的。因为它的建筑风格不像营区里那些斯大林风格的俄式建筑,更有点类似城乡结合部的小门脸,粉刷的也挺新。
看了看这座小楼,我顺着铁门就走了进去。
刚一进院子,就见院里一侧的一个小型旱厕里,一人提着裤子跑出来。那人很是热情的对我说:
“战友你好,你来我们这,又有什么事儿吗?是需要什么帮助吗?有事儿您说话,甭客气!”
我看了一眼这个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满面笑容的两道拐老兵,感觉有点诧异。心说我跟这哥们我不认识啊?咋这热情呢?
我对此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好说出自己的来意:
“班长你好!我是咱们团四连的,来这找史大龙,我是他表弟,他在这么?”
那哥们听我说自己是史大龙的表弟,乐颠颠的说着:“诶呀,是咱表弟来了!你好你好!”
然后就要走过来跟我握手,可走到半路,估计是想到自己上完厕所还没洗手,他顿了顿,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尴尬的笑着说:
“不好意思,上完厕所还没洗。”
“没事儿,没事儿,班长,那个……史大龙在这吗?”我问道
那个老兵说让我等一下,他转过头,对着屋里喊道:
“老王……老王……老王八!家里来人了,你他娘的干啥呢?”
屋里喊了一声“死耗子,嚎丧呢?”
随后出来一名士官,胡子拉碴,满脸的油腻。那士官看我一愣,然后向那老兵问道:
“耗子,这哥们谁啊?”
“这是史大龙表弟,来这找史大龙的。他也是咱们团的战友,红四连的。”那个被叫耗子的老兵,颠三倒四的回答道
那士官一听我是家属,还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加家属,很是热情。他跟我寒暄了好半天,紧接着跟我又问长问短的拉家常,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我听的实在头大了,跟他问我表哥在哪?他这才意犹未尽的跟我说:你表哥去菜园子施肥去了。
我晕……
虽然感觉很无语,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顺着那士官指的路,向了山坡下边的一片空地走去。
我一边用棍子拨着羊肠小路上的荒草,一边有些纳闷的想着:
菜园子?什么情况?部队还搞农业生产?这不扯淡呢吗!堂堂解放军战士,不好好搞军事训练,搞起了农业生产?这是典型的不务正业好不?
顶着一脑门子黑线的我,一路躲着新疆特有的蝎子草,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可即使是躲着,我还是被这该死的蝎子草,蛰得脚脖子上又红又肿。
我在心里暗骂自己嘚瑟!热点就热点呗,满地蝎子草的,卷起裤脚干嘛?明显是找不自在呢!
不得不说,蝎子草这东西太操蛋,蜇在肉上的感觉火辣辣疼,就跟让蜜蜂蜇过似的让人难以忍受。
害得我一边放下裤腿,一边在脑海里跟自己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有点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用老班长教我的土办法,弄点大鼻涕抹上去止疼呢?
想了半天,还是算了,老子宁愿疼着,也不愿意往脚脖子上抹鼻涕,这方法太特么恶心。
一路上呲牙咧嘴的,终于到了这个菜园子。
我觉得说菜园子不准确,这里只不过是一片长50米,宽30米的小菜地。
还别说,虽然这块菜地不大,但是栅栏,倒是弄得还挺好看的。拇指粗的木棍交叉着绑成的半米高篱笆,上面还爬满牵牛花,很有田园风情。
只可惜,这种田园风情要是出现在喧嚣的城市,可能会让人感觉很温馨。可现在它却出现在激情似火的军营,这就有点显得格格不入了,让人感觉很是滑稽。
小菜园里有一个戴着草帽的人,正拎着一个水桶,用瓢摇着里面黄了吧唧的东西,来回的泼。味道有点臭,估计是大粪一类的肥料。
“史大龙?哥?是你吗?”我对着草帽男喊道
那人闻言一愣,转过头看向我,正是我表哥史大龙。
我刚要跟他打个招呼,就见一旁的草丛里一阵乱动,紧接着猛地窜出一条黑背大狼狗,呼啸着向我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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