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转念,“哦!我当初也是说请他吃饭的,他不肯”
“他不想吃饭是他的客气,你就这么算了?”
“哦,哦,这个我是错了,一时没想到”袁雨潇掏出手帕来擦着汗,“这个问题严重了,现在怎么办呢?还能补不?”
“也不至于这么紧张,这事也有同事的情分在里面,你实在忘记了,欠个人情债,下回找个机会补回也一样。”
“那不行!这债欠不得!”袁雨潇坚决地说。
“那你明天买包好一点的烟给他!”
“谢谢提醒!”袁雨潇由衷地说。
“也不要太露痕迹,就说是别人送你的,你正好不抽,给了他省得浪费。”
“好好好!”袁雨潇一边擦汗一边不停点头。
金道通一碗馄饨也吃出汗来,边擦边说,“这事告一段落了,今天我们要开始新工作了!”
袁雨潇这才想起,金道通说过几次有了新的工作方向,那时候正焦头烂额,完全没听进去,现在总算恢复正常状态,“什么新”他脱口就问,突然意识到金道通又得卖关子,这一向都几乎忘记他的习惯了,立即住了口。
金道通哈哈一笑,“你吃完没?吃完我们就开路了!”
袁雨潇起身结账就走,也不再望金道通那得意洋洋的脸,骑车跟着金道通。
只骑了十来分钟后,袁雨潇终于知道金道通要干什么了。因为他满鼻子已经是水果的芳香!
一堆堆如山的水果堆在面前,更有数列满载各种货物的车箱停在铁道上等待卸下这是本市的火车货运车站!
袁雨潇止不住哇了一声。原来新目标是由大卡车转向列车!
卡车与列车显然差了好多个量级,这真的是大买卖了!难怪金道通会如此兴奋。很难被新鲜事情刺激到的袁雨潇,都不由得被金道通感染到了一身的兴奋。
除了货物,宽阔的货场上就是左一伙右一伙的人,金道通低声说:“那都是水果老板,在与货主谈生意,我们现在装成小老板,混到他们中去,把价格数量大致摸一摸,再想点办法争取把货主带出来,能带到局里去就带到局里去,不能带到,就现场收!”
袁雨潇望望货场,又望望金道通,“你不用望我,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里一样没数。我们现分头去找老板谈,谁得了手,就合到一起。”金道通一边停车,一边还是低低地说话,那神态和电影里的地下党接头时一模一样,“反正想办法把他们的证件之类的东西扣到,比如外销证之类的,就争取到了主动!”
“好的!”
两个人各自找了目标,凑了过去。
袁雨潇走向一伙人堆,摆出一个若无其事的样子,想听那几个人说什么,还没到近前,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就微笑着反而凑到他面前来,“老板,来看货么?”他操了不标准普通话问。袁雨潇点点头,汉子立即热情地一手搂了他的腰,把他带开几步,背对着另外的人,一边就用手在腹前做了一个手式,“这个价,怎么样?”他也是低低的声音,袁雨潇想,今天大家都是地下党。
他看了看那个汉子的手式,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想努力思考一下,哪知满脑子空白,完全无从想起,不过这么一沉思,大约一不小心就皱了眉头,那汉子只道他不满意,又换了一个手式,“那就这个价,这可不能再少了,我和那几个可是没报过这个价的。”这话完全是耳语了,一股浓浓的烟味笼罩了他的左脸,袁雨潇心中只叫得苦,还是不认识这手式,时间不允许他再多想了,只得敷衍着低低地说,“那,我先看看质量怎么样吧。”
“没问题,你看,保证不会后悔的!”那汉子声音稍大一些,搂了他往一堆水果面前去,掀开油布,便是香蕉的香味扑面而来,甚嚣尘上,总算驱开那浓浓的烟味,袁雨潇弯了腰,假装仔细看那香蕉,其实根本不用那么仔细,眼前的香蕉一看就是不错,但他不得不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把耳朵转向金道通那一堆人的方向,希望他那里能有什么结果出来。只可惜那边也是一群地下党,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
“怎么样?”汉子轻声问。
“就这些吗?”他也只能装腔作势跟着说话。
“不够吗?老板想要多少?”汉子似乎作了错误理解。
“你有多少?”袁雨潇慢慢感觉对话有了方向。
“暂时有两个车皮,老板还想要的话,马上还有新的过来!”
“香蕉还是不错”他想着怎么把这汉子的外销证弄到手,首先得让人家高兴一点,人一高兴,思想会麻痹许多。何况他也没乱说,这香蕉确实不错。
“我怎么会骗你呢!”老板果然高兴许多,松开搂着他的手,便去口袋里掏出烟来敬他。袁雨潇这下轻松许多,他实在是不习惯陌生人来搂他的腰,他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这么一轻松,老板的烟一递过来,他也爽爽快快地接了。现在他想着是不是可以明确身份了,他把手伸进口袋,在那个用回形针别好了的税务检查证袖章和工作证之间来回地摸,想着出示哪一个证件更好。
犹疑间,那几个人又过来把老板拖过去,背了他细细说什么,而且几个又在腋下不停做着各种手式,袁雨潇知道他们又在谈价。苦于不懂,也不敢贸然上去插话。
抽了这一个空子,他往十多米开外的金道通那堆人看过去,只见金道通背着双手,在人群中悠悠然荡来荡去,似乎也是老虎咬刺猬,还没找到一个下嘴的地方。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