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记前,诸人犹豫不决,交头接耳谈论新奇的拍卖会,但无一人知晓,普通百姓纯粹是来看个热闹的。
韩宝记是前不久在富县冒出来的,一直神神秘秘的,倒是青记为众人孰知,知道青记是个很方便买东西的商铺,同种东西,质量比起其他铺子要好的多,而且去青记里买东西,感觉倍有面子,里面的伙计们个个客气,从不因他们身份底下而瞧不起。
而最重要的是,青记经常招工,虽然活儿累了点,有时候还要跟着护卫队去其他地方运送货物,但是报酬不低,从不拖欠,尽管只招有熟人担保且口风要紧的,大家仍是趋之若鹜。
然而尽管围观者甚,却无一人率先迈入。
新来的县官是个年轻的娘子,姓申名雨,据韩小满的小猫们打听到的消息,是白霄的同窗,本在长安大理寺担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却不愿意待在那里,自己请调过来遥远的齐州做县官。
申雨站立在二楼窗前,负手俯视下面,转身揶揄道:“两位,尚无人敢进,这什么拍卖会只怕要黄。”
韩小满跑过去看一看了,也有些着急,说道:“闵娘子……”
“申大人,韩东家,且看,”闵清也步至窗边,抬抬下巴,打断韩小满的话:“这不是有人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了?”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瘦的锦衣郎君从人群中越出。
锦衣郎君一身绫罗绸缎,身边又跟着几个随从,可见非富即贵,但见他抬步而出,就往韩宝记而去。
离他不远的中年娘子忙叫住他,说道:“郎君留步,但见郎君迈步,可是知晓这韩宝记是来什么来头?那拍卖会又是如何?”
锦衣郎君转头嗤笑一声,说道:“不管什么来头,瞧着倒有些趣味,左右是二两银子的小事,就当看个新奇了,且看官府参与其中了,若是能借机与官府搭上,才是大善。”
说罢不再多言,让其他人等着,只带着一个随从从容缴纳了费用进入。
其他商人不管是因为那席话,还是见有人先出头了,也不再观望,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申雨点点头,向闵清韩小满拱拱手:“如此,就看两位东家的,本官便在此观之。”
能说动她堂堂县官,参与进商人的计划,是韩小满给她的保证,能让之前从权贵那里抄的古董名画、房屋地契变现,且会大大高于市价。
按照律法,抄家后的钱财随同账簿要如实上交,其他财物清点后要入县衙库房。
然而这些东西虽然精贵,但到底比不上钱财来的实用,特别是如今的富县正在重建,各处要花钱,申雨本意卖了变现,但按规矩来说,最多只卖个市价的八成。
无奸不商,无官不贪,若是县官胆子再大一些,还可以贪墨三成。
算是官场里不成文的规矩了,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申雨不在乎这点钱,她实则看中的是青记和韩宝记的潜力。
但为了避嫌,她不能与韩宝记和青记走的太近,因此不方便显露人前。
官府可与商人恰当合作,和县官与商人勾当是两回事。
进了楼里的人第一时间便被侍女径直引导着上了二楼,二楼被改造一番,成为一个宽敞的大堂,足可以容纳一百多人,中间摆放了一排排的成套桌椅,一套桌椅可坐两人,随从们也被安排在大堂一旁等着。
每张桌上都摆放了茶水点心,并两个薄册子。
打开来看,只见第一页介绍了韩宝记,主承接物品拍卖事宜,及其相关规则,随后便是说明本场拍卖之物,房屋地契,古玩书画,且每件拍品都附有简略的介绍。
有些通透的人翻来覆去琢磨这韩宝记,只觉这拍卖着实是妙,心里不由起了心思。
也有些人则是心动于那上面的拍品,不一而足。
而大堂之上,是个稍高点儿的长案桌,长案桌的正中摆着个小木槌,类似榔头一般,正对着堂下,旁边却还有一个稍小点的案桌,上面备有一沓厚厚的纸册,后面坐着柳长风和个年轻郎君。
见大堂坐的差不多有十几人了,闵清微不可查颔首看向韩小满,韩小满会意,向两人微一拱手,踏出房门。
与众人打一番招呼,互相行过礼,韩小满撩袍在堂上的案桌后坐下。
“承蒙各位东家信任,参与我韩宝记开业大吉……”
随着韩小满学着闵清说话方式,自我介绍一番,早就准备好的伙计在窗外展开条幅,韩宝记拍卖行,迎风飘扬,想不注意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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