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因音点了点头,若这是戚老爷对她和戚即安的惩罚,也着实是轻惩。

然而戚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戚即安让戚启墉这样做的。

穆因音推门走入木房,房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仅比望浦军躲藏的山脚平房好那么一点点点。戚即安正拄着拐杖立在榻边淡淡地笑着:“委屈你了,二少奶奶。”

他不提这一句还好,一提穆因音只觉得浑身内外如有火烧。“就是因为你胡乱说笑,所以才把你自己也搭了进来。”

“你心疼了?”

“没有!”

“可我觉得疼。”戚即安缓缓坐到了榻上。“该换药了。”他扬了扬下颌,提醒穆因音伤药摆放的位置。

木房里没有下人,照顾二少爷的事全落在了穆因音的身上,这正是戚即安对她别有用心的惩罚。

戚即安的脚没有受伤时就难以追上脱兔般的穆因音,现在他行动不便,她也应当暂避风头,且不知那个色胆包天的万成誉会不会又找上她,戚即安决定索性将她困在身边几日。

穆因音帮助戚即安在榻上坐得舒服一些,随后卷起他的裤子,有一道长长的旧疤自脚踝蜿蜒至膝盖处甚是扎眼,不像是被利物瞬间滑伤,反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出入乘轿,在家作画,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伤?穆因音悄悄抬眼看向戚即安,只见他惬意地闭着眼睛,甚是享受被伺候的滋味。

膏药很凉,穆因音在手心上捂了捂,小心地涂抹到他的膝上。张大夫曾吩咐过戚即安不得随意下地走动,想不到他第二日不但走动了还搬了住处...

啪嗒!!

穆因音伸脚踢开靠在榻边的拐杖,让戚即安再也不得下榻活动。戚即安听得动静没有睁开眼来,只是嘴角微微牵笑。

洗了手,穆因音取来另一罐伤药,戚即安的脸伤最令她内疚。“疼吗?”

“疼。因为你手重。”

本以为她会骂上几句,岂料穆因音当真点药如蚊啄一般,反弄得戚即安奇痒难忍。他不由睁开眼来,视线正对上穆因音脸颊上的掌印。

“别看我。”穆因音被盯得不自在,左手轻轻挡住他的眼神,那被冻红的手还有掌心的割伤令戚即安一怔。先前只想着将她留在身边,竟忘了她手上的伤。

“因音,待会儿去把沁儿唤来,有些活儿让她去做。”

“不行,我已经连累你搬到这儿来,不能再惹得戚老爷生气。”

她掌心的割痕看起来很深,那夜她使劲勒住疯马的场景再次被忆起。戚即安握住她的左手,放在掌中捂热,穆因音还在仔细地为他涂抹伤药并没有刻意挣脱。

“因音,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不是,那就不必把沁儿找来。如果你回答是,那就要乖乖听我的话。可无论如何,都不要骗我。”

“好,你问吧。”

戚即安垂下眼来,指腹反复抚着那道割痕,语气弱了不少。

“你有那么一刻,觉得嫁给万成誉也是一条出路,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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