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语不发地看着那个女人。这时
“库欧。”
有人喊他,库欧回过头。他没必要惊慌,只是手心上出汗了。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前提是如果她的样子真的会如她的年龄一样看起来像三十岁的话,那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她在外表上比库欧所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来的年轻。这句话的意义并不只停留在年龄层面,还包括了一种不承认衰老的年轻感。
她很少见地带了一把剑。她是卡洛塔茂森。
“监视辛苦了。”她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给人一种无法信任的悠闲感觉,“……抓到逃亡者的线索了,是部下来报告的。所以我准备现在就展开行动。”
“那你直接去不就行了。”库欧说完再度面向诗圣之间。
但在他完全转过头之前,她又说:“教主大人有赐予我圣言。”
她心情很好,过分的好。
这个理由对库欧来说不言自明卡洛塔本来没有资格拜见教主,但是却拜见了,并且活着回来了。这也就是说,教主允许了。那这也就意味着……
不等他说话,她便又继续说
“要求你去紧急会见教主大人。这是教主大人的命令哟库欧巴迪斯帕泰尔。”
对萨鲁索琉德而言,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家。
但同时也是别人的家。
内外的装潢全部无可挑剔,都是顶级水平。无端繁琐的房间格局,其设计绝对是出自某个疯狂建筑师之手,房屋整体被分为三栋建筑,彼此各有半个楼层错落有致地连接在一起,正因为如此房屋里看不到一根柱子。所有的楼梯在支撑自身的同时也在支撑其他的楼层。据说设计者将房屋建筑图纸制作好之后咬碎了玻璃杯失血而死,至少会保持五十年屹立不倒吧。这不叫顶级水平又能叫什么呢,萨鲁讽刺地思索。
房间数量不是很多,除了私人房间以外都建得非常宽大。这应该是只有代代继承教师长地位的家系专有的需求有再多的大厅和接待室都不够用。除非到了现在这种一年也遇不到几次的大雨时节,来这间大屋的客人才会稍有缓解。像是神殿局的办事员,以及他们的家族得了闲暇的其他教师长,以及他们的家族不聆听教义就会自律神经失调的都市信徒,以及他们的家族……
“……为什么一个人都不在?”萨鲁拿着兄长在门口递给他的剑向他问道。他一边用毛巾擦湿头发,一边环顾室内。
这里是兄长的书房,还挺宽敞。
和除了白色就是白色的其他房间不同,这间屋子铺了一块红色地毯,是比这间房屋还要古老的超高级品,不过摸上去手感不佳。一片没有任何纹路的大红色就这么铺在地板上。所有的纤维缝隙里都积满了黄尘,反而给地板增加了一种平滑的黄色光泽。书橱分列房间左右。被厚重的书脊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中,唯有一张左侧靠里的位置上摆放了一些奖杯之类的物品。像是棍球、运动击剑、实战剑术、套绳、料理比赛等等,罗列的全是毫无脉络的勋章。应该是接待室里摆不下才拿到这里的。
所有分门别类的勋章上都有一个共通点都刻有索琉德的姓氏。是每一代先祖获得的勋章。
但是,到处都找不到萨鲁的名字。
“佣人全都被拉到神殿局去了,估计不会回来。”拉普旺特索琉德背靠在雨点敲打的窗户上,冷静地回答。他是这间屋子现在的当家人。
书房桌子上的瓦斯灯发出朦胧的光明。虽然已经完全天亮了,但是厚重的雨云还是在地面上投下灰暗的阴影。
“库欧和卡洛塔还不至于愚蠢到会拷问毫无干系的佣人。”萨鲁说着,慢慢地握紧手上的剑柄。硬硬的剑柄上残留着微妙的手痕,他的手握在上面很不习惯。看这个感觉,这把剑原先的主人应该用了很长时间。
剑不算很重不过要对人造成伤害还是足够了。他没有拔刀就能感觉出刀刃很薄。在大陆上,像这种能开皮断肉的锐利刀是压倒性的主流,但萨鲁并不是非常喜欢。就算造成了裂伤,人还是有可能继续活动。但是若把他的骨头敲断,就不可能再动了。
把玩着手上的剑,他继续说:“现在……神殿是什么情况?”
“一片骚动,仅此而已。受害范围太大。”拉普旺特淡淡地说,他苦笑着撇过脸,“要想修复的话,还要和王都做交易。”
“立场越来越不利了……呢。”
“这不就是你的企图吗?”拉普旺特收起苦笑,将双手撑在自己眼前,遮住自己下半边脸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像个小孩一样胡闹了。你是我唯一的亲弟弟,我不想让你事后再后悔。”
“这是威胁?”
“这是忠告,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了。”
“应该几十次了吧?”萨鲁说着往地毯上吐了一口唾沫,伸开双手说道,“我就是要做我想做的事,之前已经说过了。”
“危险的游戏必须要停止。我作为哥哥把话说在这儿。”
“我也是一名神官!有立场与你争论!”他反射性地使了大声。
但是拉普旺特并没有回答。
地毯充分吸收了雨的湿气,完美地将脚步声抹去。萨鲁背向兄长向前走去,他拿起手上的剑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上投奔来的。在那之后我就因为你在神殿的叛乱的活动而被叫走了。总之先让她睡在卧室里了。那里最能掩人耳目。”
在兄长说话的同时,萨鲁看了看那把剑。
手上这把剑
是属于梅晨阿米克的东西。
兄长的卧室在三楼。与其说兄长,不如说是每一代当家人的卧室。
萨鲁走在走廊上,觉得皮肤有一种刺痛感。明明是很熟悉的走廊,却和以往不同。
是因为下雨吗?也不对。
他心中感到一种毫无根据的讽刺感,一个人朝前走去。不知不觉加大了手里抓握的剑的力度。
卧室在最里面的位置。
不仅仅是卧室,整个三楼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体系,自主的寝室。只要愿意,你可以一直住在三楼不用下来。可以泡澡也可以冲淋虽然在这座水源短缺的城市不能太随意地使用。另外还有游戏室、阳台,唯一没有的只有厨房。
所有房间都是彼此联通的,不过从走廊上来看的话,每一间房间还是配有房门的。最靠里面的一间就是卧室。
“我等,乃原始的血之圣也……”萨鲁很自然地在嘴里咏诵,不,并不是自然,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离卧室还有三步。
“诞生之美也。”
还有两步。
“命运之正也”
他停下来,还剩最后一步,没有往前走。
他弯起嘴角看着前面斜右方卧室的门,说道:“……死亡之圣也”
这最后的一句,记录在了卧室的门上。
死亡之圣也
对萨鲁来说这是一句深深刻在大脑中的话,圣言中的一节。他一边读着,一边踏出最后一步,把门打开。
卧室里很黑。窗户上都盖着厚厚的窗帘。
萨鲁的脑子里感到奇怪。兄长起床时不可能忘记打开窗帘,就算佣人都不在
他从门口往后跳了一步。同时从黑暗的房间中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
萨鲁看出是一个装饰用的盘子。他躲开身子,从黑暗中飞出的盘子擦着他砸在走廊的墙上。
盘子碎了,发出华丽的响声同样华丽的还有它的价格,萨鲁惊了一下,手上握的梅晨的剑掉了下去,落在自己的右脚上。
接着,又有一个东西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是一个人影。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黑发蓬乱的女人。穿着皮铠,护着垂下的右手臂,抬起左手攻击过来
冲出来的女人在看清对方的脸后,动作就暂停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愕。她愕然地发出沙哑的声音:“萨鲁……!?”
所有的事都发生在一瞬间。
萨鲁猛地踢起她的剑,击中了正在愣神的她的下巴。死亡教师梅晨阿米克整个人向上一拔,以非常漂亮的姿势向后翻倒。
“痛痛痛痛痛……”
“哎呀,抱歉抱歉。太突然了吓我一跳。”萨鲁挠着脑袋辩解。梅晨摸着下巴双眼泛泪,半睁着眼瞪着他。
“我才吓了一跳呢,还被你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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