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随便问问。”楚幽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即便封白羽来过,可那衣裳终究是那个叫翁什么的女子给他改的,且那衣裳也的的确确是马伯安的衣裳,便是季常再能谋划也断断不能谋划那么多。

可是他向来知道自己对于营妓的态度,偏巧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偏巧他就选在今日提起把营妓彻底撵出去的事,会不会也太巧了?

可她转念又一想,也罢,就算真的是他谋划的,那她也认了,因为她如今只觉得营妓属的女子确实是祸害来得,万万留不得!

索性她也不再追问,自行扭转话头说道:“季常,我听说哥哥要回来了。”

“是。”季常点点头。

“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楚幽说着自行找地方坐下。

“殿下请讲。”

楚幽一脸肃穆地说道:“最近因南平受困的事让我思考良多。”

“哦?”

“季常,你看吧,韩俊问计于你,你劝他攻取西蜀这本没有错,而我们为了拖延他攻取西蜀的进度,多次施计阻挠,甚至泄露军机,动摇军心,诚然这一切都是出于自保,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正因如此,韩俊的计划被西蜀探子得知,剑门之战受阻,不知有多少将士因此枉送了性命。再看北萧,正因剑门不利,韩俊出师救崔尚,致使我们营中空虚,这才让北萧趁虚而入,差点断送了自己性命。”

“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季常不要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这一切我们是全都知情也认可了的,我只是在想,我们算来算去,到头来却坑了自己,岂不是很冤枉吗?”

“殿下既然知道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又何来此一问?”季常叹口气说道,“我们为何要不惜冒险地设计拖延他,难道不是因为他韩俊原本就包藏祸心吗?殿下说我们是自己坑害自己,但韩俊要去救崔尚大可留下部分兵马以备不测,他为何要将兵马悉数调走,归根结底是他不信任我们,他怕我们反客为主趁机分了他的兵权!”季常越说越激动,手指点着桌案“咚咚”响。

“可他担心的有理。”

“那又如何!”季常摸着自己胸口,痛心疾首地道,“殿下,我季常虽通习兵法亦学过孔孟之道,若非形式所迫,我又如何必做这奸险小人!”季常说着把手里的书卷往桌上一扔,发出一声巨响。

“季常你别生气嘛。”楚幽眨眨眼,又抬头见他依旧是一副苦恼委屈的模样说道,“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始终不是长久之计,韩俊做的是不对,可他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正如我们也有我们的道理,这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

季常听她这么说方缓和一些,说道:“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说那些话。”

“季常,你看我们这次侥幸逃出生天,那下次呢?你能保证我们每次都那么好运吗?”

季常皱着眉头闷闷地说道:“世事无常,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知道。”

“所以我才会想,我们现在这样,永远都不可能真正与韩俊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他也绝不可能与我们站在一起,那么我们与韩俊的联手归根结底只是个幌子,就像是一堵裂开的墙,如何抵得住风雨侵袭?与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先退一步。”

“殿下想怎么退?我们还能怎么退?”

楚幽转转眼珠,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交出玉玺,封他为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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