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留下?”

武灵目光奇异,沉吟道:“笑傲九霄君不识,”木樨一怔,却听他又道,“纵横凭流!”

“何意?”

他似是笑了笑,“你是他送我的人,所以喜欢。”

桑镇,即世人口中口口相传的匪寇山,入山为民,安居乐业,出山为匪,杀人放火,不过曾经的这一座匪寇山,即桑镇,如今却湮没在一片火海。火海茫茫,吞噬了众生百态,随风飘散的星火逐渐熄灭在山口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后,要入桑镇,唯有前后两个入口,其中一个山口边,少年坐倚在山石上,白袍与身后的热浪齐舞,他的眼眸漆黑,却映出了火光炽烈。

当他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以火海为背景,夜空如墨,星火四散,其中,白衣的少年姿态随意地坐在山石上,白衣与黑发飞舞,他的眸色比暗夜更黑,沉寂下蛰伏着危险。

少年亦看到了从山口走来的那人,一身黑袍猎猎,一头乌发飘摇,他的面容少年从未见过,可右侧过长得挡住了右眼的长发让少年轻轻勾起了唇角,“不想,来的竟然是你。”

夙尘捏着脸侧的一层薄膜,缓缓地将假面扯下,露出了那张清俊而玩世不恭的脸,右眼角仍缠了绷带,被过长的发丝掩盖,“你要是仍不想见我,我立马就走。”

少年笑了笑,不语。他在最艰难的时间里遇到了夙尘,明明说过不想见到他,可在雾江盟成立之后,夙尘竟又一次不知死活地出现在他眼前,那一次,少年生生剜去了夙尘的一只眼,若非夙尘反抗下危及少年性命,少年怕是不会停手。

他们之间无谓于单纯的仇恨或是忠诚,反而复杂的任谁也理不清,夙尘自认为愧对少年,少年则不想见到夙尘,索性眼不见为净,把人谴来了皇城混入了皇宫,一别经年。

“走吧。”夙尘道。

少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动。

夙尘状似无奈地一叹,一把抄起少年,“走了。”

“!”

他走在不大却极尽奢华的屋子里,身着一件单薄的轻纱,面容则俊美精致得同屋中的每一件摆设一样如琢如磨,透过轻纱可以隐隐看到在颈后靠近左肩的那朵艳烈的彼岸花,宣告了他只是件归属于千机名下的商品,任何人都有权租借,只要付得起代价。

所有的尊严坚持自傲都在这半年不断的交易中被消磨殆尽,他的目光变得沉寂,似乎再没有什么事能拨动他的心弦。这半年里,他当过一对老夫妻理想中的孩子,成为过他人的宠物,被心怀怨恨之人当作其他人折辱过骂过,甚至爬上过那些权势之人的床,而这一次,买家要他成为一件精美的摆设。

当那个浑身酒气,清俊中泛着邪气的青年从窗户跌进来时,他平静乃至冷寂的表情有些开裂,不过喝醉了,或许就不会理会他了吧,他这么想着,再加上青年比以往那些人更为养眼的面容,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不过很快青年便让他明白,所有花大价钱租借他的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不过是那些人手中可以肆意摆弄的傀儡。

翌日,他被一顿鞭笞惊醒,从四周之人的只言片语中,才明白昨夜的青年根本不是租下他的人,换言之,他非但得罪了客人,还被吃了白食。青年清醒后逃避了一天,再一次出现在了狼狈不堪的他的眼前,他已不记得青年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自己在反复地说着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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