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我的兼职,有更多的时间和我的朋友小兰相处,偶尔和远方的航宇聊聊天,尝尝他邮寄过来的芒果汁和凤梨酥。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在寒冷的冬日里慢慢的过着,一个学期又过完了。我家教的孩子已经高三了,马上就面临残酷的高考了,所以这个寒假我就留在学校,帮她做最后的假期冲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过年了。姥爷上了年纪需要儿女照顾,勤劳孝顺的二姨主动担起照顾姥爷的责任,那个时候姥爷已经在二姨家住了很多年了。
二姨夫是个老实热心的人,他是个大货车司机,每天去山上拉砍伐的木材。大姨还住平房的时候,二姨夫经常顺路把公司不要的不合格木材拉到大姨家,给大姨当烧火的柴禾。
我妈带着我一个人,老家也没有自己的房子,我上学我妈就在外地打工,姥爷去了二姨家,我们每次回家也都去二姨家。过年的时候二姨家最热闹,大舅一家,二舅一家,还有我和我妈都会去二姨家陪姥爷过年。
我小时候跟着姥爷,二姨离婚在姥爷家照顾我,所以小的时候我跟二姨最亲。二姨夫来找二姨,都要先问过我,同不同意借二姨出去一下,只有我同意了他才可以带二姨出去约会,那个时候他是二姨口中的同学,后来就成了我的二姨夫了。
但是,好人二姨夫却有一个我不喜欢的坏嗜好,喜欢喝酒,甚至已经到了酗酒的程度了。尤其是喝醉了的二姨夫,尤其可怕。
我记得那时候还跟继父老王一起生活的时候,暑假回家看姥爷,在二姨家住的时候。那晚二姨夫喝醉回来,在厨房不知道和二姨争执什么,卧室的门开着,我也不敢出去看,假装睡着。突然什么东西被扔进卧室,直直的从我头上飞过,落在地上滚到了床边,我一惊,赶紧坐起来看地上,竟然是只电饭煲!天呀,它刚刚距我的头那么近,这要是砸到我的头,太可怕了。正在我还心有余悸的时候,睡在我旁边的弟弟小宇,坐起来摸着我的背,安慰我说:“安然姐别怕,别怕,我爸经常这样,我都习惯了,你别害怕。”
那个时候小宇也就五六岁,竟然淡定的安慰我,我默默的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对这种场景尽然已经习惯了。
小宇是二姨和二姨夫生的孩子,小的时候特别爱哭,一点都离不开妈妈。感觉小的时候他基本用哭代替了他所有的语言,不想走路了就哭,想妈妈抱了就哭,想吃好吃的了就哭,不跟他玩了就哭,反正一天到晚的都在哭。
谁知这小哭精,过了5岁就疯狂的长胖了,半年就变成了个小胖子,以至于我假期回到二姨家,第一眼都没敢认这个小胖子。变胖了的小宇也变的皮实了,再也不哭了,并且变的特别会关心家人。无论二姨做什么好吃的,他都会想着留给姥爷吃,如果我在他家,他会把他所有的好吃的都让我先挑,我喜欢的他绝对不跟我抢,还会主动把最好的留给我。有一次我妈带他出去吃饭,吃饱后他可怜巴巴的忘着我妈:“老姨,这红烧肉还有吗?”我妈疑惑的问:“怎么,没吃饱?”他望着我妈一脸诚恳的说:“我想打包带回家给我妈和姥爷吃。”
5岁的小宇特别有力气,可以拉动一个成年人才可以拉动的圆木,所以家里的活他渐渐地都开始干起来,并且因为他胖乎乎的可爱样子,全家人都喜欢他。
我回到二姨家,感觉很开心,因为妈妈也回来了。长大后我发现我性格格外的内向,尤其是在家人面前,总是扭扭捏捏。但是如果妈妈在我就会稍微胆大点,似乎是有了安全感。但是我妈却不知道我这一点,她常常会把我扔在一边,自己出去做这做那的,本来相聚的时间就短,但是她好像总不在意和我一起的时间。
但是,这次回来却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怪。妈妈眼睛红红的,二姨躺在床上,说是生病了。往常我一推开二姨家的门,二姨准在厨房忙活着,回家的第一顿饭一定是饺子,可是那天我进门却完全不一样。
敏感的我立马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是那种会慢慢观察但绝对不会张口问的人。我坐到姥爷旁边,和姥爷开始聊天。知道我回来,最开心的就是姥爷了。
姥爷曾经当过兵,参加过抗美援朝和解放战争,是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战士。退伍后留在延边,据说用一张饼子换了我姥姥,后来这种说法被推翻,说是我姥爷用来逗我的。
小的时候我和姥爷住在姥爷家的平房,我还记得很多童年的趣事。姥爷家后院有一颗很大的樱桃树,每年夏天都会结满树的樱桃。吃不完的樱桃姥爷就摘下来,抓一大把用纱布包上,然后用力挤出红色的樱桃汁,每天我上幼儿园,就用水瓶子装一瓶,够我美美的喝一天了。
后院是一大片菜地,姥爷用心的经营着,一年四季种着应季的蔬果,记得有一年姥爷种的草莓,真是把贪吃的我高兴坏了,和小瑞弟弟天天要去后院,盼着等着草莓成熟。但后来姥爷再没种过草莓,不知道为什么了。
直通后院的是姥爷家的厨房,从后院进入厨房的竟然不是门,而是一扇窗。我和姥爷还有姥爷的那些子女,每天就是这样爬过这扇窗去后院的厕所或者去后院的菜地,现在想想,竟然没有问问姥爷当初为何这样设计。
姥爷的小厨房不大,因为常年的烧柴烹饪,四面墙都有些发黑。但是从这厨房里端出来的都是美味的饭菜,我最爱吃的是姥爷蒸的大馒头,揉面的时候用的力道大,所以蒸出来的馒头又松软又筋道。其次是做米饭做出的糊锅巴,每次作出新米饭,先吃的一定不是香嫩的米饭,而是脆脆的锅巴,要是我妈在家,或者灿然姐姐在,那是一定要和我抢的。
菜则是最喜欢姥爷做的土豆丝。离家这么多年,我吃了很多地方的土豆丝,但是再也没有姥爷做的好吃的了。姥爷做的土豆丝,切的丝极细但做出来的却不软,香脆可口,一些切得比较细的,会因为火大稍稍有点焦,那点焦的也是我和灿然姐抢着吃的。
姥爷口重,吃饭的时候喜欢就着豆腐乳,他常念叨着“臭豆腐虽臭但吃起来香”,所以常常也让我吃。我从不挑食八成也是姥爷培养出来的,东北的冬天极冷,缺少蔬菜,姥爷又节俭,所以偶尔我们是没有菜吃的。姥爷就会用一个小勺,倒上酱油,再放些味精,我们就一口佐料一口饭的,吃的特别香。
当然姥爷最喜欢的是不太常出现红烧肉。而每天都会出现的就是鸡蛋,因为姥爷觉得我体质不好,所以每天不是煮鸡蛋就是鸡蛋羹,小的时候嗓子眼细,常常被鸡蛋黄噎的喘不过来气,所以我现在对鸡蛋黄总是有阴影。
厨房前边是一个外屋,放着碗柜和一口大水缸。那个大水缸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水缸外面就会有一层细细的水珠,所以我也跟着姥爷学会了看水缸预报天气。
外屋并排的是两间卧室,卧室里有一个三洋牌的彩色电视机,是我妈用打工的钱给姥爷买的。在没有这台彩电之前,是一只小小的黑白电视,每天晚上我都会用那台黑白电视看动画片。记得有一天晚上,动画片正看的起劲,姥爷突然听到动静,赶紧推门出去探看。一推门竟然发现门被从外面绑住了,姥爷赶紧从后窗出去,叫了隔壁的小红阿姨,帮忙打开门。查看后没少什么东西,但姥爷一直不停的埋怨我,说我看动画片太大声,才导致他没有及时发现小偷的动静。
还有一台老式的录音机,小的时候二姨就用它放流行歌,听完二姨的流行歌就放我的数鸭子儿歌,想想也是特别开心的童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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