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人的。”
高陆嘴角抽搐，“他们已经死了半年多。”
“雀舌走了。”三姑娘招呼一声，往青山方向走，她走的不慢，根本不受其他人的影响，很快就走出去小半里地。
高陆看看周围，只能捂着伤口跟上。玄雪一边自我检讨，一边藏入夜色，暗暗跟随。
雀舌解下腰带，将人绑住，拉扯着跟上他们。
被拖拽在地上滑行的白衣人不堪其辱，“杀了我。”
“突然想起来点事，庆祥府似乎有能用的人，审一审总会问出来的。果然出来很有趣，抓到一条鱼。”
雀舌脚步欢快，拖拉着绑成粽子的人追上三姑娘。
青山叫山，不过是个小土坡。上面密密麻麻满是坟头，高陆捂着受伤的面颊，走了两圈才找到刘家人葬身之地。
刘家祖籍在淮水，按道理应该会迁坟，但刘家旁支与亲戚正在争夺财产，朝廷又认为全家灭门这种事情太大，决心彻查，一来二去，刘家人就在这里躺了大半年。
三姑娘在刘家长辈坟前蹲下身，薅干净杂草，端正坐下，朝着墓碑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动手刨坟。
在场另外几个都是习武之人，听到了她小声嘀咕的话，皆是面色古怪。
死鱼一般被丢到地上的白衣人出言嘲讽:“张善行看上的人不过如此。”
三姑娘停下动作，扭头看他，眉头微皱。
“小白，你不太乖。”她说。
“老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白衣人瞬间暴起，挣脱腰带，冲着三姑娘而去。
雀舌出手阻拦，不慎被自己的衣裙绊倒。玄雪与高陆距离都比较远，来不及阻止。
“姑娘?”雀舌几乎看到了死亡逼近。
白衣人身形戛然而止，眉心一把刻刀距离不过半寸。他僵着身子侧身，迎接他的是随后而来的长剑与弓弩。
剑是高陆的，弓弩是玄雪从地上捡起来的。
“误会，误会。”白衣人笑容和善，勉强道“都是误会。我们是自己人。”
“闭嘴。”高陆不知这人与三姑娘她们有何渊源，反正不是什么太好的关系。
“姑娘，这人不简单，杀了吧。”
三姑娘握着刻刀的手，在白衣人面前晃了晃，问:“你刚才要杀我?”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白衣人被四个人围着，冷汗直冒。
他依旧强颜欢笑:“意外意外，都是意外。姑娘怎么会在这里，三更半夜，怎么不睡觉。”
明明刺杀指挥同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竟遇到这样的变数，他的心情不太美好。
“挖坟，查案。”三姑娘说话时，手中刻刀在白衣人身上点了几下。
“你来帮忙。”
“行！”白衣人咬牙，只要不是当场暴毙，怎样都好。
有了他的加入，即便没有工具，一行人速度也不算慢。很快，埋得不深的棺木就出现在眼前。
他打开棺盖，正要开口问，三姑娘已经跳了下去。
白灯笼被点燃，三姑娘看了几眼，便被雀舌拉了上去。
“走吧。”她说。
现在她可以确定，石头上的划痕，与凶手是同一个人。正如字迹，每个人都不同，刀锋留下的笔触也是不同的。
她摸了摸手腕上疼痒的伤口，突然发现线索断掉了。
时间过去太久，该查的那些，例如案发前刘家住宅周围的情况，有矛盾的家族等。要么已经查明，要么是没有确切结果。
现在能作为线索的，只有那抹兵器痕迹了。
或者说，是那把坚韧锋利且纤细的兵器。如果她是凶手，绝对会把兵器藏起来。只希望那个凶手不是什么小心谨慎的人。
白衣人看出三姑娘才是这群人中暂时的话事人，见她许久不说话，便道:“你杀了我也无用。”
“不杀你也没用。”三姑娘皱眉。
此话一出，雀舌笑开了花。
“这种事情，我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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