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道:“一男一女,一真一假,一实一虚。其实石倩如只是个傀儡,操纵她的就是她那心爱之人,也就是那个蒙面人。不过石倩如并非被迫,而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她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是去死。”
胡椒儿脱口赞道:“她实是一个多情女子呀,而且身世也怪可怜一一”却被胡蝶梦厉声打断:“象这样的贱人,懂得什么情!她害得你父亲如此悲惨,我非把她千刀万別不可!”切齿咬牙,愤怒之极。胡椒儿见母亲动了真怒,吐吐舌头,不敢多言。
浪淘沙心中对石倩如不无同情,尤其不爱听胡蝶梦“贱人”两字。心想。“你对万劫灰的爱,岂非也是不顾一切的?”但一来神秘门确实作恶多端,神人共愤,二来庐山大会即在目前,此时实不便与胡蝶梦发生争执,因此转换话头,道:“我怀疑石倩如另有一个亲密之人。”
胡蝶梦急问:“谁?”时
“孩子。她和心爱之人生下的孩子。”
“何以见得?”
“她讲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她只有一件事感到遗憾,那就是必须和亲人分离,想到这点,常常伤心落泪。”
胡椒儿道:“这没有什么,她既然冒名顶替我父亲,自然就不能常和那心爱之人在一起,否则被人看出破绽,岂不全部阴谋都破产了?””
浪淘沙道:“不然。她和我讲话时,自始至终称自己心爱之人为那男子,而这里却用了亲人一词。亲人包含的内容远比那男子广泛得多,它可以指那男子,也可以指父母、兄弟、姐妹,自然也包括儿女!石倩如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从她的语气来看,亲人似乎也不是指她心爱之人,因此我认为她有孩子,却不知是男是女。”
胡蝶梦、胡椒儿将信将疑,但决战在即,各种情况都需考周全,万一届时真的冒出她的儿女来,武功又极高,将会平添许多麻烦。
三人苦思冥索,突然胡蝶梦道:“我倒想起一个人来,会不会是他?”
浪淘沙、胡椒儿同时问道:“谁?”
“子虚生。”
“啊!”胡椒儿大吃一惊,万没想到母亲说的会是他。自从仙人洞一会后,她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转变,觉得他孤苦伶仃,受人摆布,挺可怜的。而且他对抚育自己的恩人有情有义,可见人品并不坏。此外,还有一点是她不敢多想却又不能不想的,他对自己痴痴迷迷的样子,毕竟使她芳心窃喜。
哪个姑娘不喜欢别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呢?何况子虚生仪表堂堂,举止不俗,实是个风流潇酒之人。
浪淘沙问道:“胡女侠何所见而言?
胡蝶梦道:“我先问你两个问题。第一,如果石倩如真有子女,她将怎样安排他们?”
浪淘沙想了想,道:“她身为神秘门主,又假冒乾坤倒转万劫灰,何况孩子乃是私生,显然不便带在身边。八成是把孩子寄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但自会把他们的生活安排得舒适周到,并且会常常探望他们。”
胡蝶梦道:“好,再问第二个回题。孩子长大后,会在神秘门中处于何种地位?”
浪淘沙道:“她显然会传授给他们高明的武功,让他们足以自保。而且,如果她能当上武林盟主,自然也想把盟主之位传给他们。因此,她会让孩子替神秘门办些事,立些功,作为日后晋升的资本,但是,又绝不会让他们干冒奇险,去做生死相博之争。因为她不能和孩子常在一起,心中必有内疚觉得亏欠孩子太多,就会尽力给他们更多的保护以作为补偿。”
胡蝶梦道:“极是。你们不妨以这两点去想想子虚生的经历,看看是也不是?”
浪淘沙、胡椒儿细细想来,不觉呆了:子虚生自称是个孤儿,从小生活在偏僻的丛林中,但有个蒙面女子常来照料他的生活,并传给了他高明的武功。他当然是神秘门之人,但近日里尽管神秘门与江湖各大门派斗得死去活来,他却只做了三件事:一是在鸿宾楼把灭绝戒送给小乔;二是在徐州和胡椒儿开了场玩笑;三是隐藏在武当山上。天云既是神秘门的奸细,他在武当山上自然就毫无危险。也就是说,他的情况正与胡蝶梦适才所问的两个问题的答案完全一致!
浪淘沙受此启发,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问道:“胡椒儿,你可曾注意过子虚生的手?”
“手?”胡椒儿莫名其妙,但还是想起来了,当日自己在稻香居吃饭时,曾留神过他的手,细嫩、白皙,皮下血脉可见,当时自己曾为此暗暗赞叹,便道:“他的手长得真好,比我的手还漂亮!”说话依然大大咧咧的。
浪淘沙道:“这就对了。石倩如跟我说话时,特别提到了自己的一双手:‘她本来长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但夏天虫咬,冬天冻疮,漂亮的双手变粗糙了,变难看了,她非常心疼’。可见她的手长得很出众,她也以此而自豪。”意思是说子虚生的一双好手正是由石倩如遗传而得。
胡椒儿就内心而言,不希望子虚生是石倩如的儿子,因此反驳道:“石倩如的手不是因虫咬、冻疮而变粗糙、变难看了吗,那么子虚生和她就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胡蝶梦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她当上神秘门主后,自然会设法使手恢复原先的美丽。而且,母亲遗传给子女的,是她最基本、最本质的特征,和虫疤、冻疮又有什么关系?我左手臂有条刀痕,那是初出江湖时给淮北五虎砍的,总不成你的左臂上也有一条刀痕!”
浪淘沙听着滑稽,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胡椒儿白了他一眼,气呼呼道:“笑什么?他俩就算手长得相象,但面容可一点都不象。你说石倩如细眼小鼻,不过中人之姿,但子虚生长得可俊得很哪!”
胡蝶梦道:“那是象他父亲。石倩如不是说她那心爱之人非常潇洒吗?”讲到“非常潇洒”四字特别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有意嘲讽。
胡椒儿哼了一声,冷冷道:“这家伙倒会取巧,尽挑父母的优点长,如果挑了母亲的脸蛋和父亲的手,那才倒霉呢!”
胡蝶梦笑道:“你也不笨,长得象我,不象你父亲,否则只怕连婆家也找不到。”
胡椒儿一愣,道:“我爹爹好难看?”
胡蝶梦道:“难看倒未必。但你只要听听他的外号,乾坤
倒转,就可以知道决计不是什么风流潇洒的人物了。但你的臭脾气倒是十足象极了他。”其实她自己的脾气也谈不上温柔娴静,但每个女人都会把子女的缺点归于丈夫,优点归于自己,胡蝶梦虽是江湖女杰,在这个问题上却也和寻常女子毫无不同。
胡椒儿心道:“爹爹人不好看,脾气又臭,你为什么要嫁给他?还爱得死去活来呢!”但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道:“这样说来,仙人洞和子虚生说话的那人就是他的母亲、也就是神秘门主石倩如了?”
胡蝶梦道:“八成没错,而且看来子虚生本人还蒙在鼓里!”突然想起什么,对胡椒儿厉声道:“你以后可得提防着子虚生些,关键时决不能心慈手软!”
浪淘沙心中一凛:“这仇恨看来要从上代传至下一代,冤冤相报何时了,难怪江湖上数百年来永无宁日!”
胡椒儿心中不服,咕咕哝哝道:“他又不知道父母做的坏事。何况他究竟是否石倩如的儿子还很难说呢!”她虽然任性,于恩仇两字却极为分明。子虚生在武当山上对自己的一片深情,事后常使她感动。虽然她对他并无私情,但若要她反脸伤他,却也硬不起心肠来。
胡蝶梦一脸冰霜,厉声道:“你若手下留情,便是父母的不肖子女。别忘了,他是你父母大仇人之子!”
“神秘门不仅是胡女侠的大仇大,也是整个武林的公敌!”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语气从容平稳,但每个宇不徐不急都传入耳中。胡蝶梦、胡椒儿、浪淘沙心中一惊:“此人好深厚的功力!”
不多会儿超然大师陪着一人走了进来,觉远、觉空紧随其后。胡椒儿抬头看那陌生入时,只见他年约五旬,玉面美髯,潇洒飘逸,腰上挂一把宝刀,如玉树临风,风采逼人,不觉在心里喝了一声采。
超然微笑道:“老衲在半途巧遇白大侠,就邀他来此作客,与诸位相见。”
“白大侠?”胡椒儿心思一转,別想起个人来:人间玉龙自云飞!暗道:“如此人物、果不愧人间玉龙之称!”
胡蝶梦和白云飞昔年都是纵横江湖的绝顶高年,自然是熟识的。白云飞拱了拱手,笑道:“二十年不见,百年一觉胡女侠风采依旧,实是可喜可羡。”胡蝶梦盈盈一福,道:“白大侠乃人间玉龙,自然是永远潇洒的。”说着嫣然一笑。
超然也笑了。原来当初白云飞也曾追求过胡蝶梦,武林中人都认为两人才貌相若,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后来听说胡蝶梦拒绝了白云飞,却去苦恋性格怪僻的乾坤倒转万劫灰,并且苦恋不成而绝迹江湖,无不为她感叹惋惜。此刻两人阔别二十余年而重新相见,自然各有无穷的感慨。
浪淘沙曾在丐帮与白云飞有过一面之缘,平平见过礼后,分宾主落坐。
白云飞注目胡椒儿,笑道:“不用问得,姑娘乃胡女侠的千金,活脱就是二十余年前的百年一觉胡蝶梦。不知令尊是哪位高人?”
胡椒儿有些窘迫,尴尬地望着母亲。胡蝶梦却落落大方道:“就是万劫灰。”白云飞“哦哦”数声,干涩地说:“好,好,乾坤倒转万劫灰大侠名震江湖,此次又可能当上武林盟主,以胡女侠的才貌,也唯有他才能相配。”
超然道:“难得白大侠也来到这里,我们言归正传,还是商量一下明天的大会吧。”他见白云飞处境尴尬,有意岔开话头。
白云飞正襟危坐,道:“少林派向来执武林之牛耳,方丈大师有何吩咐,白某自当执鞭随镫,听从号令。”语气十分谦冲,丝毫也没有江湖大侠的骄气。
超然喟然叹道:“此一时,彼一时,目下少林、武当元气大伤,明天的大会全仗白大侠、胡女侠、浪大侠的大力,千万不能让武林盟主之位落在奸人手里。”
白云飞不胜惊讶,问道:“奸人!谁是奸人?”
胡蝶梦冷冷道:“神秘门主!”
白云飞毅然道:“神秘门为害江湖,自是武林公敌,就是我们不伸手,会议主持人万劫灰大侠也决然不会放过他们。”
胡蝶梦道:“那个万劫灰是假的!”
“假的?他是谁?”
“就是神秘门主!”
“又是神秘门主,他究竟是谁呀?”
“就是当年的火风凰石倩如。”于是胡蝶梦就把种种曲折说了一遍,白云飞听后脸色严峻,还隐隐浮起一层杀气,道:“看来这石倩如是非杀不可了!”
胡蝶梦大声附和:“罪无可恕!”
超然合十道:“阿弥陀佛!除魔护法,也是我佛的旨意。”
浪淘沙默然无语。他确也感到石倩如作恶多端,但想到她的身世,却又有几分同情和怜悯。心道:“她和小草,一因痴情,一因野心,都犯下了许多罪行,为什么我对小草念念不忘,就不能原谅石倩如呢?”想到这里,不忍心参加众人商议对付石倩如的谈话,独自悄悄走出屋来。
才出香山草堂,忽见附近草丛中有个人影闪过,从其身法来看,当是武林中人。他心中一动,身子凌空飞起,鹰一样直向那人影扑去,而且人在半空,一掌已拍向那人。那人也好了得,挥掌相迎,只听“啪”的一声,浪淘沙身子晃了晃,那人却倒退了三步,显然在功力上浪淘沙略胜一筹。
几乎同时,两人都“噫”的一声,叫出了对方名字:
“子虚生!”
“浪淘沙!”
浪淘沙冷冷道:“子虚生,你在草堂外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是不是为神秘门打探消息?”
子虚生连忙解释:“浪兄误会了,青天白日的,草堂里又都是当世武林的一流高手,我若真的想探听消息,岂不是自寻死路?”
浪淘沙听他讲的颇有道理,语气委婉下来,道:“那你来干什么?”
子虚生吞吞吐吐道:“我、我想找胡、胡椒儿姑娘。”
浪淘沙心里一愣,马上联想起他在武当山上对胡椒儿痴情的样子,心道:“看来他真的爱上了胡姑娘。只是以他们两家父母的冤仇,这桩姻缘只怕是断难成功的了!”他自已是个多情之人,不免对别人的痴情多几分同情,便温言劝道:“子虚生,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胡姑娘了。”
子虚生着急地问:“为什么?”
浪淘沙叹道:“你和胡姑娘处于敌对的立场上,而且估计双方生死之战就在眼前,你来找她有什么好处呢?”
子虚生道:“我可以退出神秘门,从此归隐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退出神秘门?”浪淘沙吃了一惊,向道“难道你就不关心你——喔,抚育你的恩人的安危了?”差一点说出“你母亲”三字,生生地改了口。心道:“如果他为了心爱之人而不顾抚养自己的恩人的安危,那就是个凉薄之徒,我也不必为他担心了!”
显然,浪淘沙的话触着了子虚生的心病,他皱着眉头道:“这正是我为难的地方。不过我会劝说她一起退出神秘门的。说实在的,她现在的处境也令我日夜不安。”
“她会听从你的劝说?”浪淘沙忽然觉得,如果石倩如此时立即退出江湖,或许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子虚生急切地说:“我想会的。她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就是我!”
浪淘沙大为振奋,但随即又产生怀疑,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可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在神秘门中担任什么职位?究竟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接连三问,子虚生张口结舌,无法回答。
浪淘沙道:“我建议你先回去把这些问题弄清楚,再决定自已该怎么做。同时请你代我转告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子虚生怅然若失,无精打采地转过身去,正想走,却听浪淘沙在身后问道:“子虚生,如果有人杀了她,你怎么办?”
子虚生坚決地回答:“我一定要报仇!”
“如果杀她的人乃是胡椒儿最亲近的人呢?”
子虚生犹豫片刻,道:“不管是谁,我都要报仇!”
他走了,垂头丧气地走了。
浪淘沙心中一阵悲凉,仿佛预感到将要发生一桩极其悲
惨的事。
当天夜里,星月无光。
天空中“呀”的一声,掠过一道黑影。是孤雁,一只经历长途飞行而失去伴侣的可怜的孤雁。
香炉峰下,两个人在对话:
“你怎么没下山?难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不是。明天中午根本不会有人和我在江城烟雨亭见面。你只是想骗我下山,不让我参予可能发生的激战。”
短暂的沉默。
“这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因为你虽然很聪明,但从来没有对我的话有过什么怀疑。是谁告诉你的?”
“胡椒儿。”
“百年一觉胡蝶梦的女儿?”
“是的。我很喜欢她。”
“不行,你绝对不能喜欢她?”
“为什么?”
“胡蝶梦视我为死敌,非欲置我于死地不可。我也决不会轻饶她!”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设法——”
“不必多此一举,我和胡椒儿一家之间的冤仇是谁也无法调解的,只有死后才能解脱。”
又是短暂的沉默。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略略迟疑后,道:“石倩如。”
“你在神秘门担任什么职位?”
又是一阵迟疑,道:“你不必知道。”
“你究竟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声音陡地严厉起来:“你今天问了这么多古怪的问题,究竟是何原因。”
回答很从容:“明天就是庐山大会之期,神秘门为此作了精心准备,而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生死之战,谁也保不定没有个意外。我受你抚育大恩,迄今未报,如果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到了阴间也是个糊涂之鬼。”
“原来是这样。”声音又柔和下来,道:“你不必担心,我会想方设法保护你,即使我自己死了也不让他们伤着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待我这样好?”
“我负你太多,只有这样做了才能稍稍弥补我心中的歉疚和痛苦。我告诉你,我就是神秘门主,我有力量保护你!”
“啊!”显然感到意外和震惊。
“如果明天我赢了,当上武林盟主,那么不久以后我会把这个职位让给你。如果我输了,死了,你就悄悄退出江湖,千万别为我报仇,而要好好地活下去,娶妻生子,那样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子虚生忽然跪了下来,哭泣道:“我不要做武林盟主,只要跟你在一起!你和我一起走吧,退出江湖,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生活,开创一种新的生活,那里没有打斗、流血,没有提心吊胆,充满着和平、欢乐,我们会生活得很愉快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又热切,又真诚。
久久没有回答,显然她动心了。但随即是一声长叹,幽幽道:“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向往,绿水、青山、茅屋、羊群,一家人平平安安,享受天伦之乐。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我势如骑虎,即使想退隐也做不到了,仇人不肯放过我的!”语气中隐含深深的悲凉。
“不,他们肯放过你的。浪淘沙要我转告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浪淘沙?”凄凉地一笑,道,“我见过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只是有点书呆子气。他讲的是真心话,可惜太一厢情愿。他肯放过我,可是胡蝶梦呢?超然?武当子弟和丐帮子弟呢?他们和神秘门仇深似海,是决不肯善罢甘休的。”
“可是,我会——”被打断了话头。“而且,神秘门主石倩如岂是肯低头屈服的!我苦心经营数十年,好不容易神秘门才有今天的势力,好不容易才等到明天这样的好机会,鹿死谁手,尚难遇料,我岂能临阵脱逃,功亏一篑?我答应过一个人,一定要帮助他成就大业的!”
“你答应了谁?他想成就什么大业?”
“现在不需告诉你,反正不久事情就将真相大白,那时你就会明白,归根结蒂我们这样都是为了你。”
“我——”
“你绝对不能参加明天的激战,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你如此固执,真令我伤心。好,我不如就死在你面前!”长剑一闪,迳刺自己的心窝。
一双绝妙的手握住剑把,无可奈何的声音:“祢你不能自尽,我答应了。”
四周一片寂静,唯闻两人低低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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