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奶奶能给我讲讲你们以前的故事么?”
“哎,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太太拉着李梅的手,打开了话匣子,“那个时候啊,我们都还在上大学,那个时候都比较保守,不像现在电视上演的那么开放,这个死老头子,为了追我,每天就找各种理由在我面前出现,有事没事的就跑来跟我说话,我要有个什么事啊,他第一时间就跑来帮我,一来二去的,我也觉得他人不错,但那个时候啊,环境不好,我们两个啊,谈个恋爱都得偷偷摸摸的。
大学刚毕业,我们就被分配到了乡下,做知青去了,那个时候,他所在的地方,离我有100多公里的样子,同期的知青有不少跟村里的姑娘结了婚,我那个时候就觉得,我们两个没戏了,可他呢,只要一有空,就骑个自行车来看我,天不亮就出发,摸着黑回,刮风下雨,从来没有间断过,就这么着,我们度过了3年的知青生活。
后来啊,回了城里,去厂里打了个报告,这才算是正式的开始谈恋爱,再后来,我们两个结婚有了孩子,也赶上了改革开放,他不听我的,非要辞职下海经商,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们经历的最痛苦的日子了,他啊,没什么头脑,把家里的钱都赔了进去,原本很开朗的一个人,憔悴的不成人样,整天闷在家里抽烟,我自己一个人上班,照顾孩子,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也经常跟他吵架,他呢,也不还嘴,就这么听着,那个时候,甚至想过跟他离婚,可看看孩子们,又忍了下来。
再后来,这个倔老头子,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贷了一笔钱,那个时候,他起早贪黑,有时候甚至不回家,我跟孩子在家,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哪天人家来把我们的房子给收了,我记得啊,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我听着外面有人敲门,大半夜的我也不敢开门啊,给自己壮着胆子喊,谁啊,他就这么闷闷的说,我,我这才敢开门,一开门,他跟个雪人似得站在门口,递给我一大把钱,呵呵的冲着我乐,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他去抢劫了呢,后来听他朋友说才知道,那段时间,他都在忙着做生意,忙晚了,怕回家打扰我跟孩子休息,就找个公园对付一晚,那天他收了第一笔款,几个人去庆祝了一下,由于太晚了,没了公交车,他不听人劝的,愣是顶着大雪走了几个小时,走回了家。
再后来,我就跟他说,这辈子跟着他,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能平平安安就好,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哭,哭的鼻涕一大把的,跟我说,对不起我,从那往后,我们的日子才算是好起来,他也回到了以前那个开朗的人。
这不,老了老了,还有了脾气了,说他几句就会顶嘴了。”
李梅听着老太太若无其事的说着两个人的陈年往事,也许生活的心酸,只有经历过才能彻底的体会,李梅看着满脸幸福的老太太,看看正在跟项天手舞足蹈的说着球赛的老头,说“奶奶,您真幸福。”
老太太笑着说:“幸福什么啊,日子啊,凑合着过吧。”说着有些伤感的说:“老了,身体不好,他也有病,说不准啊,哪天就阴阳两隔了,我们来这里也有几年了,也看到不少就这么走了的,那天,他突然对我说,“老婆子啊,要是哪天我先走了,你得好好活着,要是哪天你先走了,路上走慢点,别让我追不上你。”
老太太一句话,李梅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哎呀,闺女,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了呢。”老太太见李梅哭了,连忙找来纸巾给她擦眼泪。
老太太给李梅擦着眼泪,说:“有啥好哭的啊,你看看老太婆我,当年遭那么多罪都没有哭过。”说了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李梅看着老太太破涕为笑的说:“奶奶,我这是让你们的爱情故事感动的流泪了,回去我一定给您写一篇报道。”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纸巾,“还爱情呢,哪有什么爱情啊。”
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才算是爱情,有人说是三生石那样的,守护三生三世,也有人说,爱情就像是求佛,求了几千年,只为再见一面,可真正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知道,也许它就是简单的生同床,吵吵闹闹一辈子,死同穴,有没有来世都可以,至少这辈子有你,活着的时候,陪你一起经历酸甜苦辣,哪天你不在了,路上也要走慢些,因为我怕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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