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摇山走进帐篷,抬眼一看就发现了那大帐正中央,支撑着帐篷的木桩子上绑缚着两个人,两个美丽的少女。没有他的吩咐,除了四皇子外,是没有任何人能把这两个女孩送到他这里的,霍摇山明白,四皇子是在用这种方法刻意讨好他。
事实上,霍摇山远没有那么轻松自在,他甚至都不太记得起来自己是怎么离开四皇子的大帐一路回来的,只因他心境难平,一直在思考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帖木儿的兵锋,可是抬眼瞧到那张熟悉又爱惜的面庞,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整个人仿佛从阴暗潮湿的地底忽然闯入阳光明媚的人间,开心得像是孩子失而复得一具心爱的玩具。
快步上前,帮李仙儿解开绳子,他们跪坐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彼此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四下里消无声息,只有彼此打在对方脸蛋上的呼吸,就好像那几日在昏暗不见天日的祠堂里,两人颠倒日月星辰的无止境的媾和。
李仙儿绑了很久,没有水喝,没有食物吃,这些长年累月关在营地里训练杀人术的士兵们,根本没有想到要去给俘虏准备吃喝,何况这是霍摇山的女人,他们谁也不敢有什么牵扯,绑了人就匆匆走了。
望着李仙儿苍白干裂的嘴唇,霍摇山一低头就要去亲吻那唇瓣,用心滋润一番,忽然李仙儿交缠在小腹双手闪电般探出,交叉着各抓住霍摇山的肩膀,巧劲一扭,霍摇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转了个圈,脖子上一凉,李仙儿已经用磨尖的石片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爹爹和哥哥他们怎么样了,你……你是不是把他们……”
背后传来李仙儿的哭诉,她在哭!是了,霍摇山带来的大军既然已经来到了天山,按照李仙儿的理解,挡在中原和天山之间的沙子盗,一定也已经被霍摇山消灭了,在被捆绑的这几个难熬的时辰里,李仙儿编了无数理由试图说服自己,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自己再像以往那样无条件顺服眼前的少年,她现在唯有一个疑问,她的爹爹和哥哥究竟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
霍摇山忽然笑了起来,李仙儿被这笑声一下子打乱了心防,颤着声音道:“你笑什么,你以为我真不敢用力吗?杀了你,我会自杀的。”
霍摇山摇摇头,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好笑罢了,你误会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攻打过沙子盗,你问你的父兄近况几何,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李仙儿蹙着秀眉道,“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好骗的小丫头吗?我爹爹和哥哥就在长安与天山之间的商道上,你没有打败他们,怎么能来到天山呢?”
那边一直捆在柱子上,都快被两人遗忘的木木郡主,拼了命的点头,她也坚信李仙儿的父兄一定被这凶狠歹毒的少年杀了,若非嘴巴里还塞着白棉布,她一定要鼓动李仙儿杀掉这个少年。木木郡主的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眼泪已经流干了,看着霍摇山这个下令把他父亲和许多兄弟姐妹烧死在汗王大帐的敌国将军,有的只有无限恨意。
霍摇山只是笑笑,他想回头,李仙儿用手抵住,不给他回头的机会,她怕见了少年的脸,就再也没有力量狠下心肠了。
“我确实没有对付过沙子盗,当然了,将来我肯定是要攻灭沙子盗的,但至少现在还没有。我爹的耻辱不能不洗刷,而且你忘记了你哥哥对我做过什么了吗,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又在我的脸上划了许多刀痕,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他们,我会设法让他们过上相对舒适的生活。”
霍摇山这么一说,心里记挂父兄安危的李仙儿才忽然想起,忙把霍摇山转过来面对自己,摸着他光滑细致的脸蛋,叫女人都要嫉妒的肌肤,又是欢喜又是惊讶道:“怎么会……”
“你忘了我身边有一位妙手回春施先生吗?”霍摇山随口扯谎道,他是不在意李仙儿是否会去验证他的谎言的,因为即便李仙儿去问了施求活这样事,霍摇山随口又能编出另一个瞎话去糊弄,说到底已经对他奉献全部身心的李仙儿,实在是太容易受骗上当了。
李仙儿一怔,喃喃道:“中原的医术这么厉害了吗?”
不过李仙儿没有深究下去,而是追问道:“真的,你还没有攻打过沙子盗,而且你也愿意给我爹爹和哥哥一条活路吗?”
李仙儿已经不奢望乞求霍摇山放过沙子盗了,只希望对方在消灭沙子盗以后,能放过他的爹爹和哥哥。这并非是李仙儿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家人,实在是那些从前对她疼爱有加的叔伯,在沙子盗投靠天山汗的过程中,团结起来威逼他的爹爹和哥哥把自己留给天山汗做人质,若非李仙儿求着父亲和哥哥把她留下,险些就酿成了一场内讧,孤单在塞外异邦生活久了,那些假恩假义的感情,自然就淡忘了。
霍摇山点点头,“我不需要骗你。”
这时候的李仙儿,已经彻底放下了戒备,霍摇山的脸慢慢靠近,想要再次亲吻她,李仙儿徒然放下拿着石刀的手,正准备闭着眼睛就范,忽然身旁的传来“呜呜”的声音,抬眼去看,木木郡主睁大眼睛不断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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