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青穹剑,商漾默默地弯腰取了那老道的芥子袋,抹了神识,看都不看一眼那具狰狞的尸体便乘风而去。

身后的丛林随风“沙沙”作响,风止而不动,空无一人,唯有青鸟空鸣。

凌空之上,商漾单膝跪在了长剑之上,脸色煞白如雪,双手捂着灵气爆乱的丹田,嘴角挂着戚薄的鲜血,两眼无神地问着,“后面那几个杂碎都走了吗……”

脑海中闪现一道不悦的声音:渡劫期,下次不可。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知道渡劫与大乘差着远……呵……”

“不杀了他示威……找死吗……”

青穹默了一下,回道:无人,下去。

商漾微微松了一口气,咬牙控制着长剑,可体内灵脉化末从指尖纷纷扬扬落下,额头青筋崩开,整个人已经疯了,“他就不能给我少得罪点儿人!”

青穹问道:不是赞同他?

长风过耳,商漾神志濒临崩溃,凭着一股子倔强劲儿支撑着,吞吐着体内的浊气,略显吃不消,“替天行道怎么不赞同……”

“只是个世道……容不得他这样做好人……”

“可谁让这不省心的家伙……是我的舅舅……”

“呲嗷……”

一时不慎被一棵高耸的大树绊住了,一路跌跌撞撞地栽头掉进了一个山洞之中,冲力带着人飞了很远,一路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扬石沉沙,身下满是磨出来的血,青穹剑消耗了本源灵力也是灵光黯淡起来,直直地插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上。

“我……”去你他娘的大乘期!

血浆沸乱,憋着梗上咽喉的灵力,商漾破罐子破摔地趴在了山洞里昏了过去。

幽幽沉沉之间,商漾潜意识地感觉,自己就像是随风而游的青叶,无忧无虑地在春天之境荡漾徘徊,感受那鸟语花香,望那青山云雾,行那锦绣华章,飘累了就落叶归根,黝黝黄黄保那一方水土,化为尘埃,了此一生。

就在商漾感觉自己在泥土根子里睡觉的时候,猛然感受自己顶上的灯火,一个激灵想起来自己还活着,便是挖着泥土向上爬,手忙脚乱的求生着。

可这一扒拉,整个人直接就掉在了水里头了,尽管憋了一口气,还是呛进了一大口满是药味儿的水,狼狈得简直不忍直视。

脑子有点儿进了水,商漾努力地回忆着自己最后的处境不仅洞徒四壁,就是水源也没有,怎么会有带药的水。

耳边有架在树上的幼鸟,透过边窗叽叽喳喳乱叫一通,摸了摸身旁,有木质的墙壁。

应当是被什么人救了吧……

抬腿从木桶中带着水赤脚爬了出来,摸了摸满脸的绷带,感觉没那么强的痛感,索性随手就扯了。

“我的老天……”

绷带拉到眼角处,突如其来的明亮让眼睛一时不适应,疼得呲牙咧嘴的,眼泪都刺激得出来了,身上仅一件长薄衫,还被药水泡得湿答答的,难受要命。

“你……你醒了呀……”羞答答的少年声在不远处响起。

商漾茫然地一愣,晃了晃脑袋,等眼睛适应了之后,抬眼便是朝着声源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稚气未脱的素衣小少年,捧着一碗汤药踌躇地站在门口。

“你是哪家的孩子?家里没人吗?”商漾环顾四周,是一间小小的木屋,虽是寒酸单调,却胜在精致小巧,该有的东西也一应俱全,自己的长剑也被安放在小木床边。

“我……我一个人住……没有别人……”小少年红着脸嗫嚅着,“我不是哪家的……周围无人……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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