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考在大家还没有咂摸过味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过去式。对于应届生来说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考或多或少总有一些遗憾。
对于复读生来说联考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他们眼中联考仅仅是一个过场而已,他们现在眼光只盯着美术学院和建筑学院的招生。
今年考生数量庞大,学校破天荒的安排了两辆大巴车来接二中的学生返校。在长沙进修已有半年能回一趟二中同学们心中欣喜不已。
一场考试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发挥感觉还不错的同学春光焕发,那些发挥的不怎么样的同学脸上有写不尽的忧愁。当然美术特长生有一点好就在于后面他们还有很多场考试可以去证明自己。
路山感觉自己发挥不错,和他一个考场的同学都忍不住夸赞他的画。尤其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在他身后看了好久。听到这样的夸赞路山考美院的想法在内心中变得更加坚定。
很多人不明白美院究竟有什么好。就拿中央美术学院来说充其量就是一个二本院校。很多一本甚至915的大学都开设了艺术专业,为什么这么多艺术考生还要前仆后继去考美院。其实一般大学开设的艺术专业是定向往就业方向发展的,以后毕业了只能搞搞设计,你只有到了美院才可能走向艺术家的道路。
刚考试完许久未见的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的好不开心。大家到了长沙以后基本上是四分五裂的,虽然在一个画村但是在不同的画室,同学之间没人组织聚会大家甚至交流都变得很少。
路山考完以后心里面空荡荡的,他的眼光在人群中搜寻希望能找到杨诗云的身影。前段时间心里面满是考试他以为自己不再牵挂杨诗云,可是当考试过去以后他的心还是空了,他想到和杨诗云所处一个考场的时候内心的荷尔蒙又躁动了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见杨诗云在哪里,本想找同学问一问,可是他觉得那样有点丢脸。人前伪装洒脱人后必须要承受孤独。
李舌头和屎霸通过这次考试已经冰释前嫌,两人约好了考试完以后直接回长沙。
路山心里面现在还没打定主意,他原本计划回长沙继续画画,他不想再浪费时去休息,因为过不了多久真正的大考就开始了,到时候全国各大院校开始招考那才是真正的战场。
可是他此刻内心一闲暇下来他就疯狂的想见杨诗云一面,他多么想把自己的画和杨诗云分享,然后得到一句欣赏的夸赞。可是不管他怎么寻找他都找不到杨诗云的身影。
“老路,你丫的东张西望的在找什么啦”,陈小军突然背后拍了一下路山把路山吓得够呛。不过这一下也浇灭了路山内心的狂躁。
“老路,你丫的考的怎么样呀”,陈小军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路山究竟考的怎么样。
“咳,我考的一般,你考的怎么样”,路山看到陈小军表情就猜到他这次考的不是很理想。此刻陈小军非常迫切需要找到一种差不多的认同感来抚慰他内心的失落。
“我发挥也一般,反正今天我画的挺艺术的,估计不太适合联考风格。兄弟那咱们难兄难弟在后面国考可得再接再厉咯”,陈小军听到路山考的一般以后心里面失落感一下就平复了不少,他刚说完嘴角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多人都在探索朋友之间羁绊究竟是什么,其实朋友能在一起很多时候就是差不多。学习成绩差不多,生活习惯差不多,收入水平差不多。一旦有一天某一位朋友成绩突然高出其他朋友很多的时候他们的朋友关系极有可能就会出现裂缝。因为生活不再一个频道上面也就很难再有共同语言。路山在黄正身上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很注意即便每次考试成绩出来以后他都归功于运气使然。
“嘿,老路,怎么你和小军都是愁容满面的”,老鼠搂着汪小彤也从后面走了过来。
“哟,老鼠你这几个月没见可是瘦了不少,你可得注意身体呀,不能太操劳了”,路山说完一旁的李小彤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她,略显娇羞退到了老鼠的身后。
“去你丫的”,老鼠心领神会,微笑着给了路山一拳。短短几个月老鼠瘦了不是一点点,以前老鼠脸上肉嘟嘟的就像地主家的孩子,现在的老鼠脸瘦长瘦长的脸颊都有点凹陷,不过看起来有那么点韩版邋遢型男的范儿。
“得了,都考完了就别在这跟电线杆子一样杵着了,哥几个等会打算回哪呀”,陈小军经过老鼠一打岔立马就将考试的愁云马上就抛之脑后,此刻他只希望快点离开这伤心之地。
“哎呀,可不是嘛,哥们就等着你们这句话,兄弟们走吧,做我的车走”,老鼠说要从兜里掏出了一串车钥匙。
“哟,老鼠你丫这是哪偷来的车呀”,陈小军眼中写满了羡慕。
“去你的,哥们用得着偷吗?搞个车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啦”,老鼠模仿港台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路山在这个间细又在人群中望了几眼,可是依然没有找到杨诗云的身影。
“老路,你丫这是找谁呀,我看你在这望来望去的快把秋水都给忘穿了”,老鼠看到路山找人的样子觉得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这还能有谁,肯定那诗呀云呀”,陈小军冲着老鼠坏笑了一下。
“老路,别找啦,她和我一个考场,刚出考完我看见她被一辆小车接走啦”,老鼠笑着劝了劝路山。
“诶,你们到底走不走呀,再不走我可坐学校大巴走啦”,一旁的汪小彤突然不耐烦起来。
“哟,小彤你可不能这样,哥们可不能没有你呀,你要是这么先走了哥们不得想你想的海枯石烂的”,陈小军一脸坏笑走到王小彤身边露出一副无赖的表情。
“去你的”,女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陈小军刚说完汪小彤立刻逗乐了。
“得了,哥几个那我开车过来,你们就在这等着吧”,老鼠径直朝着停车场跑了过去。
没一会老鼠带着蛤蟆镜骑着一辆崭新的太子摩托车过来了。陈小军和路山面面相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走吧,兄弟们上车吧”,老鼠潇洒的摘下了蛤蟆镜,在冬日阳光下夸张的甩起了头发。
“我去老鼠,这车了太帅了啊,你丫的不会真是偷来的吧”,陈小军看到这崭新的摩托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别老说偷不偷的,哥们是那样的人吗,这可是真金白银买的啊,怎么样还行吧”,老鼠看到陈小军夸张的表情以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人很多时候追求物质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享受,而更大的目的是希望获得别人羡慕和崇拜,从而满足自我虚荣心。
“老鼠,你下来让我试试”,陈小军霸道的一把就把老鼠拽了了下来。他骑上摩托车一拧油门摩托车就飞驰而去。
“诶,小军,慢点慢点”,老鼠在后面边追边喊。路山和汪小彤站在后面看着他们无奈的笑了笑。
老鼠的摩托车是他在长沙学美术的这段时间赚回来的。老话说要想人前显贵那人后必得受罪。老鼠带着汪小彤来到画村以后对画画依然提不起什么兴趣。
老鼠学美术专业有一部分是因为文化成绩太烂,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和汪小彤在一起。
老鼠也想像达芬奇那样成为艺术大师,可是他用在画画上的时间可以说用打喷嚏的时间来计算。
老鼠也不是不想努力,他是发现自己天生不是那块料。说得好听一点他画的人物头像素描和毕加索的神似。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他的人物头像素描不知道为什么,画出来的人物的五官看起总是很曲扭组合不到一起去。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老鼠知道自己即使画下去也不会有大的出息,于是他选择像李舌头那样打个零工赚点钱。可是老鼠的性格又不像李舌头那样能隐忍。上了几天班他受不了被老板吆五喝六的指挥来指挥去,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辞职不干了。
老鼠不上班了但是也不想再继续画画,他成天就在街上晃悠。天天这么在街上晃悠废鞋也废袜子。再加上老鼠不喜欢修理脚趾甲导致他的脚趾尖过长,一双袜子穿几天就破洞。
袜子破了汪小彤就替他缝好,可是也架不住三天两头的缝。为此汪小彤还和他吵了一架,说再也不替他缝袜子。学业和爱情双双受挫另老鼠也苦恼不已,于是一气之下就到批发了100双袜子。
进入冬天以后由其是男生大家都不想洗袜子。听说老鼠批发来100双袜子,大家都打着好哥们讲义气的幌子找老鼠匀几双穿。一开始大家都仗着朋友关系都不给钱。在朋友眼中觉得老鼠有100双袜子我就搞几双穿穿老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可是当大家都这么想的时候老鼠也受不了。他那100双袜子没半个月就见底了。老鼠也来脾气了,于是他就和大家商量,以后拿袜子可以,但是需要记账,一个月结一次款。
在老鼠这里拿袜子反正能比外面便宜,于是大家欣然接受了。没多久老鼠发现这个生意有赚头,于是老鼠开始倒腾袜子。他不仅仅给朋友挂账,给朋友的朋友挂账。没想到这种先使用后付钱的方式很受用户的欢迎,很快老鼠就积累了一批稳定的客户。
熟人生意利润薄,回款周期也慢。为了更多的利润老鼠除了挂账晚上还外出摆地摊。很快老鼠发现摆地摊的利润比挂账利润高很多。摆地摊做的是陌生人的生意自然时好时坏。挂账那都是熟人的生意,熟人生意虽然利润薄但是很稳定。老鼠就这样靠着倒腾袜子也赚了点钱。
不过话说回来天天出去摆地摊也不是那么好赚钱的,风吹雨打不说经常被城管和地头蛇赶来赶去要多惨有多惨。
梅花香自苦寒来,经过几个月的折腾老鼠一算账发现自己竟然赚到了一台摩托车的钱。
相比李舌头来说老鼠是幸运的,这就是告诉我们无论做什么生意能赚到钱就不要想着去打工。有很多人并不赞成这样的观点,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就拿买房打比方,打工者费尽半身为了寻找一个窝,可是生意人很可能短短几个月时间可能就能买到一套房。然后这些生意人将房买来又卖出将房价抬高,从而赚取更多的价格差。这些打工者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还房贷,为了还房贷打工者只能更加努力的打工。
陈小军,路山和汪小彤坐着老鼠新买的太子摩托车一路兴高采烈的回二中。路途遥远他们花了几个小时才回了镇上,等到了二中门口的时候几个人只觉得屁股和大腿发麻,这摩托车一路震的的全身发酥。
到二中门口的时候正是放学高峰期,老鼠骑着摩托车就往学校闯,老鼠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学校里面耍耍帅。
可骑到校门口就被堵住了,校门口一帮奇装异服的学生站在那里有说有笑,他们的笑声浮夸又嚣张,好像故意在显示他们的狂放。
等了一会那帮人似乎没有让路的意思,老鼠按了一下喇叭示意可是没人理会他。那帮学生依旧站在那里说说笑笑。老鼠也不耐烦的连着按了好几下喇叭。
这帮学生似乎受了很大的气一样,马上凶巴巴的都围了过来。他们中个子最矮的学生站了出来,很显然这个矮个子是他们的头头。这个矮个子身高一米五左右,胸前挂着一根银色的项链,耳朵上打满了耳洞。
“按尼玛按,没看见我们在谈事情啊”,这个小个子人虽矮小可是说话声音却十分的狂妄。
“那麻烦你们让一下,我们要进去”,要是搁在以前遇到这事什么话都不用说直接一耳巴子就扇过去了。可是现在在外面的世界体会过各种辛酸以后知道世事艰难,对于这种打架的事也早已没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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