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兴元年二月,赵恒崩逝,太子赵祯继位,至九月,赵恒陵寝修建完毕,命为永定陵,赵祯择定庙号真宗。

刘娥与大臣商议随葬品时,决议将赵恒在世时有关天书的一切随同赵恒,陪伴在赵恒身边,另一方面打压诸多神明之说。

刘娥并没有向所有人言明,她如此行事,仅仅是不信任张天师。

潘挚只收拾了几件衣物,前往巩县。

潘府众人是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潘挚真正的去向,攸宁恼火,就要入大内去找刘太后要个说法。

先帝崩逝,潘挚已无后顾之忧,理当回府才是,甚至连承庆郡主也以为,等到先帝入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

攸宁已经走至府门下,迎面见到用和走来,用和旁顾左右,带着攸宁进了屋,仿佛十分郑重的模样。

入了屋,用和才发现原来潘府长辈皆在,他拿出一封书信,递予承庆郡主。

承庆郡主赶忙打开,匆忙扫了一眼,便道:“你见过她了?”

用和道:“嗯,小辈是送葬随行之一。”

攸宁夺去书信,眼眉蹙起:“姑母要我们继续在暗地里帮刘太后?”

承庆郡主颔首:“即便她不说,老身也会这么去做,她送这封信来,只是为了宽我们的心。”

“既如此,姑母为何不亲自告知我等。”

承庆郡主叹息,和蔼得凝视着攸宁:“攸宁,你姑母她,是有心了。”

庄怀皇后潘氏早已崩逝,众所周知,潘挚无论在何时都不愿意拿家人去做赌博,赵恒的死只是开始,子孙后代还有整个潘氏一族日后都得谨慎小心。

潘挚独自站在偌大的皇陵之上,数十年来难得的真正的平静,这一次,兴许不会再有争斗,她兴许可以安心在巩县休养,她伸出手,看着原本年轻娇嫩的手已然起了褶皱,赵恒死了,她也老了。

十年时间,再无任何压迫的刘娥几乎做到了权势滔天,丁谓狼子野心,也终将被刘娥在无形中除去。

刘娥终究无法对杨金玉动手,那些难熬的日子,金玉的温言巧语,她至今不敢相信都是虚幻,也许金玉对她也是有过真情实意,内宫争斗,挣扎着支撑过来,互相扶持,仍历历在目。

或许就如潘挚所言,没有人是甘心一辈子躲在后面,做别人的影子,杨金玉做错了,她为何不能原谅一回,就像自己也做错过事,潘挚也原谅了自己一样。

刘娥接到巩县急报,慌慌张张就往巩县赶去。

她刚进屋,就见潘挚安然睡着,她脚步很轻,却不想潘挚睡眠极浅,刘娥走到床边时,潘挚已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姊,你来了。”

刘娥泪目:“你怎么了,上月不是还来信,说身子无恙吗?”

潘挚轻轻笑着:“足够了,多活了四十来年,都是偷来的日子,何苦强求这么许多。”潘挚说完,轻咳了几声,很无力,仿佛是下一秒就要消散。

“挚儿,挚儿,再等等,用和马上就到了。”刘娥声音颤抖着。

“阿姊,用和就交予你了,我只要他平平安安度过此生,什么荣华,什么身份都不重要,我欠他们江家的太多,我……还不起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