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婆计划中去海边度假,定在考试结束的第三天。

第一天三个男孩被满婆放了假,骤然不用再辛苦学习,男孩子们也一时不知道干什么,一个个无所事事的坐在客厅看海棠上钢琴课。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海棠被钢琴老师监督着练琴,旁边是自由行动的三个男孩,海棠一首钢琴曲硬是弹出了一股肝肠寸断的味道。

阮炼在沙发上小声向两个男孩介绍:“海棠现在弹奏的是小狗练习曲。”

两个男孩一脸诧异,阮炼接着说:“是肖邦的曲子,肖邦……知道吗?”

蒋北离摇头,阮炼正要介绍,沙发边的电话适时想起铃声。

海棠停了钢琴,客厅中几个人都看向铃声不断的复古造型电话座机。

阮炼离得最近,伸手拿起了话筒贴在耳边:“你好,这里是阮宅。”

那边男声道:“请老太太或者大太太接电话。”

阮炼正要答稍等,我去叫奶奶,电话那边又出声:“你……你是安哥儿吧?”

阮炼对这声音很陌生,于是握着话筒并不出声应答。

电话那边的人已经自觉介绍起自己:“安哥儿,我是你小叔,你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听到这人身份,阮炼就知道这个“抱过你”指的就是他还是婴儿时候,二房一家是在他出生后一个月左右离开的港城。

阮炼心道,那我要有多逆天还能记得你,那和妖怪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提起二房,阮炼想到的就是那个可怜的女人。

他平平淡淡的回道:“小叔,妈妈不在家,我这就去找奶奶过来接电话。”

这男人却在电话中叫住他,啰啰嗦嗦的问了一堆家中是否还好,向阮炼询问李燕华与老太太近况。

阮炼不是真的小孩,便办起真正的小孩,天真无邪的只回答些毫无边际的话。

电话那边的男人听了一堆童言稚语全是废话,忍了又忍,对阮炼说:“你奶奶上次还夸你懂事聪明,你怎么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阮炼正要答,那我叫奶奶来答你她近况如何,肩膀就被人戳了戳。

捂着话筒,阮炼转过脑袋,蒋北离对他小声说:“安哥儿,奶奶过来了。”

阮炼抬头就见老太太纳闷的看着他:“这谁的电话呀?找你的么,安哥儿?”

阮炼松开了捂着话筒的手,很大方的回道老太太:“是个自称是我小叔的人打来电话,奶奶,他一直问我你和妈妈近来在做什么,我就说了奶奶看电视吃饭,妈妈每日上班,他就嫌弃我说的不清楚。”

老太太眉头一挑,电话那边的人气急败坏的提高声音:“我是这样说的吗,我原话也不是这个意思吧!”

老太太伸手,捂着话筒接到自己手中,若有所思的对阮炼说道:“安哥儿,你比以前聪明了很多。”

阮炼让开位置,老太太在座机旁坐下,话筒贴在耳朵边,她正要说话,一抬眼只见阮炼几个男孩加上钢琴也不弹的海棠,附一个钢琴老师,五双耳朵都竖着。

老太太摆手赶人:“你们三个男孩一边玩去,海棠,我这打电话,你带着老师去二楼露台吃些点心吧。”

几人齐聚在二楼露台,钢琴老师坐在小孩子堆里,吃着保姆送上来的伯爵红茶与烤饼干,就听她的学生海棠,麻雀一样的拉着她另一个学生阮炼叽叽喳喳的问:

“哥哥,小叔是什么?你还有个小叔吗?”

“欸,不对。”

“你小叔不也是我小叔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小叔?”

阮炼正要介绍二房这家人,海棠心思如同大草原上脱缰的野马,快言快语的跳到下一个话题。

小姑娘极其热情的嘻嘻笑道:“后天我们就出发去海边,我想要买新的泳衣,我们明天一起去商场买衣服吧。”

阮炼心想,妹妹,你去不成商场了,后天三婶就到了,我们全都要留在阮家。

海棠当然不知道这些,兴许是女人的天性,海棠这个小姑娘也深爱逛商场购物,她对着苏渐白和蒋北离两个土包子,叽喳了一串港城知名的几大商场,并且夸下海口,要为两个男孩添置好看的衣服用品。

阮炼等海棠兴奋的说了好一会儿,才介绍起他们爷爷那一辈的家庭结构。

数一数,这也不过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港城知道的人大把还活着,算不上什么豪门密辛。

钢琴老师坐在一旁,一齐听了阮家上上一辈的家庭人口构成。

“刚刚打电话过来的就是二房姨太太的二儿子,也就是我们的小叔。”阮炼看着海棠,“他们一家当初分家后,全家移民去了阿美利,现在好像是在国外做生意。”

海棠感觉自己听了一出现实版电视剧,撅起嘴巴道:“啊,我知道,这就是庶子,小叔是妾生的,我们的爸爸是奶奶生的,我们都是嫡子嫡女。”

阮炼:“你这样说也可以……不过71年旧法废除后,便没有妾这个说法,法律上不再承认一妻多妾,一个男人再娶两个老婆,那是重婚罪。”

海棠一听:“哇,这对男人来说岂不是很不好?”

阮炼立即回答:“我觉得改得好,对待伴侣忠贞是理所应当,如果做不到,就不要结婚。”

坐在孩子堆里的钢琴老师正喝着茶,猛地看着阮炼这小男孩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差点被茶水呛住。

海棠大眼珠子转的不怀好意,去看蒋北离与苏渐白:“阿离,小白,你们一定觉得很可惜吧,以后只能娶一个老婆啦。”

阮炼就看到蒋北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微微的发红答道海棠:“一个就够了。”

阮炼听乐了,想起蒋北离和他一样,到了二十四岁都没谈过恋爱,蒋北离比他还活得孤家寡人,令人毫不怀疑他根本就是个“独身主义者”。

海棠又点名:“小白,你呢,以后只能娶一个老婆,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苏渐白面露犹豫。

海棠不放过他,催促道:“你怎么不回答,我知道了,你心里一定很可惜。”

苏渐白:“不,我……以后只想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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