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长公主离开后，太后那双浑浊的眸子紧紧盯着乔伊灵。
太后对乔伊灵的印象不深，不是说记不住这个人，也不是说乔伊灵这个人不值得她留有多大的印象。主要是太后根本没怎么见过乔伊灵荣。满打满算，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三十次，这还是算上了这段日子乔伊灵代替祁云来给太后侍疾。
不过太后对乔伊灵的印象又能说深刻，主要是经常能从章平帝的嘴里听到乔伊灵的名字，这也就让太后对乔伊灵上了一点心。尤其是祁云在章平帝面前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后对乔伊灵的印象就更深刻了。
太后难得仔细打量着乔伊灵，她活了大半辈子，而且这一生大多时候都是耗在皇宫。在皇宫，最不少的就是美人了，太后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看看现在的寿阳长公主就能知道了。太后的美貌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见过那么多的美人，太后在见到乔伊灵时，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句，世间竟有这样的美人。先帝当年最爱的邹贵妃，跟眼前的乔伊灵一比，也落了下乘，不是说乔伊灵的容貌比邹贵妃美，而是邹贵妃的美更多是媚俗妖艳，太过下乘。不比眼前的乔伊灵清丽脱俗，让人见之忘俗。
太后不说话，乔伊灵自然也没什么话要说，只是静静站着，任由太后打量。好一会儿，太后才淡淡移开视线，抬手拍了拍床沿，“你坐下。”
乔伊灵依太后的意思坐在太后的床上，态度恭敬有礼。
“哀家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皇曾祖母寿与天齐，怎会”
太后嗤笑道，“什么寿与天齐，千岁万岁，那都是底下人说着好玩儿的。可你看看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太后活了千岁万岁，就是百岁都少。哀家活到这把年纪，其实也没什么遗憾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皇曾祖母，不止，哀家的曾孙早就有了孩子。哀家的辈分更高了。活到这岁数，哀家真的没什么遗憾了。”
乔伊灵只是静静听着太后的话，因为她知道太后并不需要她说什么。
“楼兰的娜宁公主要求给皇太孙当侧妃，你知道那一次，哀家为什么出手帮你吗？”
“因为寿阳长公主。”乔伊灵想也不想地回答。
太后点点头，“你还记得啊。哀家当时还跟你说过，哀家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但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子。哀家想看看你这样的傻子以后能走到哪一步。是真的能与帝王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最后色衰爱弛，等你容颜老去，男人的爱也不在了。不过哀家是看不到了。”
乔伊灵没有在太后的面前反复强调祁云一定不会变心，虽然她对祁云有信心，但是谁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呢？所以她也不好说。
“你心里一直相信皇太孙，是不是想着太祖？太祖当年就只有一个妻子，等到结发妻子去后，甚至都不曾纳妾，一生更无异生子。”
乔伊灵水眸微微一动，不能不说，太后是说到了她的心里，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你这话是不是还在寿阳面前说过，或者不是你说的，而是皇太孙说的。”
乔伊灵不解太后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点头，“皇曾祖母明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后忽然笑了起来，乔伊灵被吓了一跳，太后狂笑之后，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咳嗽，还是朱嬷嬷连忙给太后倒了一杯水给太后喂下，太后才停止了咳嗽。
太后笑得面色泛红，“寿阳当时听到你或者皇太孙说这话，没笑吧。”
乔伊灵狐疑摇头，忽地说道，“寿阳皇姑奶奶的确是没有笑，不过她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寿阳是想笑又太祖深情？嗯，太祖的确深情。不过太祖深情的对象不是他的妻子。”
乔伊灵一惊，太祖深情的对象不是他的妻子？那又是谁？难道太祖另有心仪的女子，可当时太祖已经是一国之君，世上有什么女子是他不能得到的？难道那是别人的妻子，或者那女子早已死去？还是
一时间，乔伊灵心里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
“太祖爱的是个男子，是陪着太祖打天下的白衣军师周岩。”
太后语不惊人死不休！
乔伊灵还在那里猜测太祖爱的是什么女子，没想到太后就在这里给她抛了一个大雷，太祖爱的竟然是一个男子！周岩！
白衣军师周岩，乔伊灵也听过。不过关于他的记载很少，大多都是说周岩伴随着太祖打天下，他文武双全，用兵如神，太祖能建立天启，周岩功不可没。不过最后论功行赏时，周岩什么都没有，在山上结了一草屋，悠然度日。
太祖爱的竟然是一个男人！真的还假的！
“很惊讶？很震惊？会不会还觉得很恶心？”太后玩味问道。
乔伊灵回过神，压下心里的震惊，淡淡道，“惊讶，震惊，这是有的。不过恶心倒是没有。太祖爱上的只是正好是一个男人罢了。”
乔伊灵在现代生活过几十年，耽美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倒不是说所有人对耽美都能接受良好，还是有很多人鄙视恶心。乔伊灵是不太能接受这男人跟男人之间不过也没多少厌恶，个人选择罢了。
“可是太祖有妻也有儿女，他怎么会”乔伊灵有些疑问，难道太祖竟爱男人又爱女人不成？乔伊灵又在心里开始天马行空了。
“太祖当时在遇到周岩时，就已经娶妻生子了。后来天下大乱，太祖和周岩一起打天下，那时候太祖才渐渐发现自己的心意。而周岩周岩应该也是爱太祖的吧，否则他不会一生不曾娶妻。太祖为周岩付出的也不少，登上了皇位，除了他的结发妻子还有儿女外，他不曾再纳过一个女子，生过一个孩子。”
太祖和周岩看起来还是真爱啊！可不是真爱嘛！两人真能用守身如玉，彼此之间只有一人来形容了。乔伊灵在心里感慨道。
“你或者是皇太孙以太祖做榜样，难道你是想皇太孙将来爱上一个男子？”太后突然说道。
乔伊灵正在感慨，听到太后的话后，心里一阵恶心。乔伊灵只能做到不鄙视其他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爱情，但是她就是死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跟其他男人呕想到祁云跟其他男人，乔伊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孙不会，太孙爱的只有女子，绝对不会是男子。”乔伊灵斩钉截铁道。
太后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世事无常，以后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准。太祖能娶妻生子，他当初指不定也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
这个比喻真是乔伊灵真是太后悔了，当初说谁不好，怎么就说了太祖呢！
乔伊灵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深深愉悦到太后，“你是个有意思的姑娘，难怪太孙对你一往情深。看来这也是有理由的。哀家找你过来，只有一句话要提醒你，做女人的，还是为自己好一点。别太信赖男人了。”
“是，我明白太后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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