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9

他不能笃定凤锦会出手，妖也是自私的。

能自己活着的时候，怎么可能替别人去死呢？

看看那些老妖怪，即使台上的这些小辈，有很多是他们的后辈，他们也没有插手。

像奎木狼这种的，嘴上说着他不管了，管不动，随你们去吧。

不就是因为良心不安，这个不安的程度又不够让他们牺牲自己，于是当了甩手掌柜，以求良心安宁嘛？

但这样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的刽子手？

大天狗不怕这些，他已经杀了很多小妖了，这是他一开始的计划。

即使那些老妖怪不同意，他也会继续。

大天狗自认为自私的坦荡，不像他们。

他拿不准凤锦的想法，若是凤锦要出手，为何现在还没有动静？

但他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习惯性了去关注凤锦。

黑凤凰一直太强，洪荒年代，他便是活在黑凤凰的阴影下的。

凤锦给他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时刻关注凤锦。

他预想的情况有两种，一是凤锦出手，那么这个计策还可以下次留用，也许是万年也许是千年。

二是凤锦不出手，那下一次，凤锦便要首当其冲，不出手也得出手。

这两个可能的不同，便是凤锦能不能在他头上继续再压上几千年罢了。

大天狗想的通透，便安心等着天道汇聚风雷的时刻。

夜已深，雪仍然再小。

只是之前下的雪，是干雪。

即使飘着大雪，也不觉得难受。

但空气突然变得湿润，天边还有几道响雷。

闪电轰鸣着划过天际，划亮了整个漫无边际的黑暗。

“轰”

一声惊雷咋响，妖怪们最是怕天谴，遇到响雷天气便吓得魂飞魄散。

郎鸿源被吓得嚎叫出声：“嗷呜”

他叫了之后，其他的兽妖也跟着叫唤起来。

一时山谷中各种兽叫不断，止也止不住。

食草的妖怪见到这个阵势，吓得都变回了原形。

场面混乱的不行，又是一道惊雷。

大天狗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惊雷劈下。

黎桦紧张的站了起来：“怎么办！”

他惊恐的喊出声来，紧紧握着凤锦的手。

他心里矛盾极了，他希望凤锦能够帮助这些可怜的被利用的小妖。

但出于私心，他又不可能让凤锦去救他们。

若是凤锦冲上去，必定成为天道的首要目标，最后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作为妖怪，黎桦的见识再少，也知道天道的可怕。

那是谁也不能忤逆的，龙凤麒麟三族再强，也落得一个消失殆尽的结果。

“我们怎么办啊”

黎桦抓着凤锦的手，声音中带着哭腔。

他觉得太无力了，若是他有凤锦的本事，他就自己去救他们。

他不要凤锦牺牲，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狼他们死掉。

“不要怕，没事的。”

凤锦仍是那样的从容淡定，仿佛面对的不是天谴，而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妖怪。

黎桦的眼泪被他的一句话给止住了，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这么没用的样子，要怎么压倒凤锦嘛。

他擦了擦眼泪，看向那道惊雷。

天雷如同陨石一般，火速降落，狠狠的往下砸！

“啊”

很多人不敢看，闭上了眼睛。

“我的孩子”

有些父母看着惊雷就要砸下，不要命似的冲着台上扑。

他们要把自己的孩子救出来，他们宁愿自己死，也要孩子活着！

身为父母，总是把孩子看的比自己还重。

妖怪畏惧天道是他们的本性，为了孩子，他们却能克服本能。

“不要”

场面比之前还要混乱，大天狗看着这个场面，静静地站在一旁。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一样无关，他目光冷峻的看向凤锦。

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仿佛在说，你也不过如此。

你若是真的悲天怜悯，为什么不救他们？

凤锦也看着他，只是没有笑。

他淡淡的看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凤锦看着大天狗，缓缓开口：“走好。”

大天狗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勉强辨别他的唇形。

走……好？

等大天狗看明白他说了什么，瞳孔猛地收缩。

下一瞬间，他还来不及细想凤锦这么说的底气。

眼前便是一片白光。

“不”大天狗猛地喊了一声，却没有用了。

等到白光散去，大天狗站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烟雾。

同样的烟雾，还有十几处。

参与这次事件的所有老妖怪，全都魂飞魄散，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惊雷过后，妖怪们纷纷哭泣。

父母们看到台上还活着的孩子，冲上去抱住他们，大声的嚎哭。

就连黎桦也惊住了，刚刚一瞬间，他抓起凤锦的手捂住自己的双眼。

他根本不敢去看，怕看到什么不好的，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凤锦摸摸他的脑袋，低声安慰他没事了。

所有参与的老妖怪，都为了启动聚灵阵而贡献了自己的灵力。

若是一般的方法，根本不可能破解他们的阵法。

但凤锦在知道他们的目的后，就开始琢磨了，他翻遍了所有的宝物后，发现还剩下几十颗引灵珠。

所谓引灵珠，便是将所有的灵力从一个妖身上，引到另一个妖身上。

老妖怪们可以将天道的天谴引到小妖怪们身上，凤锦自然也可以将天谴从小妖怪们身上引回到他们的身上。

只要他们心存歹念，引灵珠就会起作用。

凤锦比他们活的都长，各族里面都有他的人，要在这些老妖怪身上放置一颗珠子虽然不容易，要费一些手脚，却也不是做不到。

若是他们没有起歹念，没有设置聚灵阵，那引灵珠也就无效。

一报还一报，都是因果循环。

他们被天道惩罚，也是罪有应得。

不过说起来容易，这个世上，怕也只有凤锦能一口气拿出十几颗引灵珠了。

若是换了别人，即使想到这个方法，也囊中羞涩无法实施。

黎桦听了凤锦的解释，又是生气又是骄傲。

他的玄嗔，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不过他还是生气的，他刚刚眼圈都急红，凤锦却还什么都不告诉他。

凤锦安抚道：“我怕你演技不好，露出端倪，他们要是取下引灵珠，就没有效果了。”

“哼！”黎桦很不服气，“我可是大明星，怎么会演技不好？”

“是，”凤锦看他赌气的样子，觉得很可爱。

为了让小可爱不生气，立刻没有原则的道歉：“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那就原谅……”

黎桦话说到一半，半空中便传来一阵熟悉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来人长啸几声：“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就让我睚眦也来掺一脚！”

睚眦还是先前的模样，只有灵魂状态，没有重塑肉身。

但他的灵魂似乎强了很多，周身的灵力四处散溢，引得天道蠢蠢欲动。

其他的妖怪在这个当口，就怕还没有散去的天道发现自己的踪影，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但睚眦却仿佛就怕天道看不到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变成这黑夜中的长明灯，恨不得天道用一道惊雷跟他打招呼。

凤锦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见睚眦二话不说，猛地自爆灵魂，灵力四处散开，下一瞬间又重新聚拢。

“睚眦！你要魂飞魄散嘛？”

“啊”

因为自爆灵魂，睚眦忍不住痛苦的大叫一声。

他叫完只剩下最后的一抹意识。

“魂飞魄散？哈哈哈哈哈跟让你黑凤凰陪着我一个灵魂状态的凶兽魂飞魄散，是值得的！这灵魂状态，老子活够了！”

说完，所有的灵力对着凤锦聚拢而去。

仿佛就怕天道没有发现他一般，完全不知道收敛，引得天雷滚滚。

又一道惊雷当空乍起，对着凤锦直冲而来！

“玄嗔”

黎桦双目赤红，想也不想就冲着凤锦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