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一阵颤栗。

他分不清自己的颤栗是因为恐惧还是悲伤,但他几乎已可确定,那日在临安城外擦肩而过的红衣人,正是血咒院中人。

是不是他杀死了灵心?

夜雨不愿再去想了,他现在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根本也什么都无法知道。

向霁琛懒懒一笑:“柳大人,对面可是血咒院的,就算看到了,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柳大人叹了口气,他每次叹气,都好像变得更老了一点。

“是啊,我确实没什么办法。”柳大人道,“不过,我已经派人跟上去了,至于跟的结果如何,现在也没办法知道了。”

接着,他又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个大油纸包,递给向霁琛。

“这是下一季的药。”

“难为柳大人了。”向霁琛道,“这十年来若不是你,我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柳大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跟他客气。

“柳大人,留下吃顿便饭吧。”向霁琛邀请道,“今日天阴,外面怕是要下雨了。”

“也好,我正有些惦念你的家厨烧的鸭子。”柳大人道。

“金陵厨子都擅鸭货,我家的也不过比别家的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向霁琛道,“叶少侠,不如你也一起?”

夜雨也知道,向霁琛是在帮自己推手,可是他又实在担心聊的久了,柳大人会不会突然想起跟自己相识的场景。

夜雨不想冒这个险,只有笑道:“多谢城主美意,我今日已蒙恩惠,实在是不敢再贪便宜了。”

“也好,那就随你喜欢。”向霁琛道,“我叫人送你出城。”

于是,“小剑侯”夜雨与垂柳城主这一战,便在一天之内结束了。

有胆子大的,在垂柳城外窥伺,便瞧见垂柳城的禁卫恭恭敬敬的将夜雨送出城,还为夜雨牵着马。

临走时,禁卫还向夜雨行礼。

金陵城的武林人又炸了一次小锅。

回到客栈,自然有的是人询问夜雨与向霁琛那一战的战果,夜雨只含笑摇头,避而不答。

到后面有人大着胆子说,听闻有人见到垂柳城的禁卫送您出门,夜雨才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只能说,我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夜雨终归还是做不到厚着脸皮说自己赢了向霁琛,可是这样已经足够了。

“小剑侯”叶雨的名头,已经不止在金陵,还在其他城镇声名鹊起。

从垂柳城回来的当晚,店伙还给他送来了一个大包袱。

“这是什么?”夜雨好奇道。

“一位客人送给您的。”店伙道,“客官,看来您的面子挺大啊。”

“那倒是没有。”夜雨笑了笑,打开包裹。

包裹里是一件全新的外袍,和夜雨现在穿的这件一样的银白色,但是泛着蛇鳞一般细密的光泽。

“这是月光丝!”伙计惊讶的道,“这月光丝,一尺布就要十几两银子,做成这么一件袍子,只怕怎么也要上百两了。”

他不但惊讶,言语中还满含艳羡。

这种艳羡夜雨当然可以理解,一个普普通通的店伙,对随便就能拿几百两银子出来做衣裳的客人,当然是充满艳羡的。

夜雨笑了笑,拿起这件月光丝的银色外袍,果不其然,袍子下面,是一张精美的信笺。

信是金陵维扬镖局的人写来的,大概意思就是,这件外袍送给夜雨,希望能和他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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