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步入寒冬,谢兰止的“古代众生像”终于在京城百姓声势浩大的议论声中结束,这时候河面还没结冰,仍可行船,谢兰止让人将裱好的画全都裹严实小心翼翼搬到大船上去。

有人在码头上询问“谢公子这些画儿是要运往哪里”

搬运的船工道“听说是要运往流云医谷。”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京城百姓哗然,好一阵捶胸顿足的感叹。

“谢公子太痴情了,那么多画作全都是送给云三公子的。”

“那么多卖出去估计能换好几间五进大院了吧”

“你们说,这是不是谢公子给云三公子送的贺礼”

“应该是,听说云三公子的新家已经挂上红绸了,肯定是快成亲了呀”

“哎谢公子怎么如此痴情,他这心里怕是在滴血啊”

百姓们八卦的时候很不注意,想着反正谢兰止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王府下人嘴里也严实,这话必然不会传到谢兰止的耳朵里,可谁曾想到谢兰止这一日竟然出门了。

他裹着厚实的狐裘,帽兜上的毛边将一张冷到发白的脸遮住大半,他从马车里出来,迎着冷风往码头上走,走一路灌一耳朵的同情,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

小厮阿福气想打人,奈何诚王只是个清闲王爷,他们王府下人也从来没有跋扈的资本,实在做不出驱赶民众的事,只能徒劳地挥挥手,任那些议论声左一句又一句地往自家公子耳朵里钻。

谢兰止站在码头上,将手里的信交给一名信得过的护卫,因说话太少,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沙哑“把信交给云四,就说尽人事听天命。”

护卫表情一呆。

完了,小公子连这种绝望的话都说出来了。

阿福在一旁偷偷抹泪情之一事何其艰难,我们小公子这样一个玉人亲自勾勾搭搭都没能挽公子,那云四公子又能做什么还有这么多画儿,送过去有什么用云三公子瞧着斯文,可他不是文人啊,他是个武功高强的大夫,哪里能欣赏得了我们小公子的画儿这简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嘛呜呜呜呜可怜我小公子

谢兰止拢着袖站在码头上,看着大船越行越远,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知道我爸妈能不能看到画展,看到了又能不能相信我

不知道覃晏在做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打算躲到天荒地老

诚王疼的是他亲儿子,不是我

覃晏个孬孙吃完就跑,提起裤子不认人,简直不是男人

现代没有我容身之处,古代也没有我真正的家,我只是个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

谢兰止越想越伤心,泪水打湿衣襟,仍是哭得止不住,最后蹲在码头上,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嚎得死去活来,最后是让诚王派人给强行扛上马车带回去的。

回去后,谢兰止大病一场,瘦得脱了相。

诚王忍无可忍,召来心腹咬牙切齿道“把云三给我抓过来”

心腹一脸为难“他武功高强,怕是抓不住啊”

诚王噎住,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最后一甩袖“那就用蒙汗药,先把他放倒”

心腹哭丧着脸“王爷您是不是气糊涂了云三公子他精通医理啊”

诚王“”

过了一会儿,诚王气得摔花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把我儿子折磨死”

心腹想了想“哎有了”

诚王急忙回头“怎么有主意了”

心腹道“云三公子虽然心有所属,可跟咱小公子的交情也不是假的,他那么久没过来,想必对小公子的心思是不知情的,也不知道小公子最近因他熬坏了,王爷不如把消息散出去,送到云三公子的耳朵里,就说咱们小公子病得重,快不行了,他听到后必定会快马加鞭赶过来”

诚王一听“快不行了”,气得连声呸好几口,可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思来想去,叹口气“唉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诚王派人出去扩散消息的同时,有一份飞鸽传书也从流云医谷送出。

这封信没多久就到了京城分馆,掌柜一看是云四公子写给谢公子的,立刻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拿着信去诚王府求见。

门房一看是流云医谷的人,忙不迭跑进去禀告,诚王听到消息,竟然亲自出来迎接,将掌柜惊了个好歹。

诚王说“兰止病了,不便出来,信交给我罢,我拿进去给他。”

掌柜躬着身拱手告罪“这是云四公子写给谢公子的,上面写着兰止亲启,草民得亲自交到谢公子手中,不然回去会受责罚的,还请王爷赎罪。”

诚王没办法,只好领着他去见谢兰止。

谢兰止一病数日,人瘦了一大圈,倒也没变难看,还比之前多了几分病弱美,掌柜也是听了京中传言的,可他知道覃晏对谢兰止的心思,就没把那些传言当回事,现在看到谢兰止这幅模样,着实吓得不轻。

难难难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哎呀老夫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他水性杨花,想不到他竟是这样一个痴人可三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好好一个老实孩子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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