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莞将百草递上来的药汤轻轻吹了吹,转身方要与姜如笙灌药之时,却见她正躺在榻上静静瞧着她,苍白唇角微微挽起,似是一朵随风安静盛开的小花,微微在草地之中摇晃,临着日光分外安然,似是方才睡了一觉,天明便兀自醒来一般。

百草先惊喜地叫起来,“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胥莞忙将手中的药汤递给百草,接着便环了四周一圈不见当日那个主动请命去找医药师的小丫头,便与百草道,“你去找医师过来瞧瞧。”

眼瞧着百草奔着除了未央殿,胥莞转身与姜如笙轻声道,“现在感觉如何?哪里还不舒服吗?”

姜如笙摇摇头,“每次醒来都见得姐姐在榻前,如笙何德何能承受得起姐姐厚爱?”

胥莞目光有些责怪得与她道,“妹妹与我说这话便是生分了。”

言罢,胥莞将姜如笙缓缓扶起来,将药汤放在她手上,“药苦了些,药效却是极好的,你还不知,你昏沉的这些日子我与百草轮流为你灌药,现在醒来便由你自己喝吧。”

百草跑得极快,身后跟着的柑一路随她过来早已是气喘吁吁,他为姜如笙细细诊了诊脉象,点点头道,“娘娘脉象平和,想来身体里那些残毒已经消了大半。”

姜如笙闻言面上微微苦笑起来,“我又中毒了?还是不知谁与我下了毒吗?”

百草心疼自家娘娘,便上前一步厉声道,“是子妃娘娘。”

“荒唐!”胥莞大声呵斥道,“事情尚不清明,你如何敢诋毁子妃。”

百草从未见得胥莞这样动怒,便跪在地上,眼瞳中滚动着委屈的眼泪不再言语。

姜如笙默了半晌,拉了拉胥莞衣角,“姐姐,这丫头定是听外头的人胡说,子妃姐姐与我情同姐妹,定是不会害我的,想来定是有人故意诬陷。”

柑瞧着这情景,轻轻道了句,“姜妃娘娘多日缠绵病榻,如今醒来倒是可以去外边走一走,一来舒展一番身子,二来也恢复一番精神。”

姜如笙笑了笑仰头与胥莞道,“姐姐愿意陪如笙去御园走走吗?”

御园的花极少,春日望过去郁郁葱葱这满是蓬勃,如今盛夏时分,碧绿色的草坪之上竟开了些不知名的小花,浅白淡粉色盈盈点点缀在一片绿意之中,这样的花是引不得蝴蝶的,只是这样浅浅盛开猛然仿若触动了人心最柔软之处,姜如笙看得欢喜,便指了指与胥莞道,“姐姐你看这样的小花虽比不过万紫千红,却这样悄然盛开,如笙觉得十分明媚。”

胥莞心头盈着事,方一回过神来要与她回应,便听得一阵肆然的笑声。

伏宸负手与她们走过来,一双妖艳的眸子似是团着朦胧的雾气,远远间便拱手与她们二人行礼,“见过姜妃与……”他走近些将胥莞上下打量一番,略一思索道,“这位娘娘生得明眸如莲澄澈似水,衣着雅致不俗端庄秀美,应是胥妃娘娘。”

姜如笙见胥莞面上茫然,便与她道,“姐姐,这位是南国的诸侯公子,姒洛夫人的亲侄儿伏宸,近日在宫中讨夫人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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