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里,并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瞬息,可能是一个呼吸,也可能是万年。对于那些游荡或是依附圣山存在的灵魂,时间毫无意义。

它们是死后,还是一直活着?如果肉体的覆灭,并不意味死亡,那么它们还活着。只是,没有时间的概念,它们的存在该多么荒谬。

可是,哪怕成魔,它们还是希望活着。

当那些觊觎盘古而离开圣山的大魔王、魔尊重新回到圣山。有那么一刻,整个圣山变得肃穆,死一般的安静。对于随心所欲的魔头,安静显得特别奢侈。

“是盘古吗?”终有魔念盘绕在圣山上,是问询也是不安。它们一个个回来,都若霜打的茄子,显然吃亏不小。

“是盘古吗”有魔头再次问询,这一次言语里有威严,不容拒绝的况味。

飞回的大魔王、魔尊少说有几百个,但即便在蕴含胁迫的问询下,它们还是没有回答。面对盘古的无力感,还有所经历的惊心动魄,让它们还没有反过劲来,最主要,它们要赶紧爬上灯座,要借助混沌能量恢复自己,不然不仅要面对境界的跌落,甚至会魂飞魄散。

也就在这问询的威压下,一些修为低的大魔头魂飞魄散,它们受损严重,即便爬上灯座,都未必能够恢复起来。

而在圣山的第二层,有一个道尊,感应到破灭的灵魂,也只是一念之间,它就将那些即将消失的灵魂感应得透彻,马上获得它想要的答案。

盘古只是探起头,张开大嘴,来个虹吸,靠近的大魔头、道尊都随着灰蒙蒙的混沌之气被它吞进肚子里。

没有幸免的,即便一二个魔尊当机立断,舍弃混沌之身,灵魂体想桃之夭夭,却也随着盘古的吞噬之力,而进了盘古黑暗而悠长的肠胃里。

它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盘古是怎样消化混沌能量,它的肠胃,所谓的肠胃只是一收一缩,坚硬的混沌石就粉碎了、融化了,随后一股热流冲刷下,混沌石的残渣就化为稀软的汁液,纯粹的能量融入盘古的肉身,剩余的汁液在肠道里奔驰、凝聚,化为虫屎,最后从肛门那里喷射出去。

好在,处于虚无之中的灵魂并不被盘古消化。但正因为如此,它们是那么清晰地感知着自己的无力,意识到挣扎或是抗争的毫无意义。它们顺着那股热流,只能够被携裹着往盘古的肛门涌去,不管他们是大魔头,还是道尊,不管它们是疯狂还是曾经多么显赫,都随着粪便一起被排泄出去。

更确切地说,它们都是屁,被一只虫子当成屁放了出去。哪怕这只虫子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它们拍马都赶不上,可是依旧憋屈,羞辱感让它们心神摇曳,它们其中一些道心不稳固者,也就在被排泄出去时,灰飞烟灭。

第二层的道尊沉默了,即便在小黑屋里的千年万年,它经历无数次的打击,忍受至尊的无数次羞辱,它还是诧异得哑口无言。它在吸收那些残魂,也深刻感受无力、不甘、愤怒和怨恨。

“是盘古,它在小黑屋里竟然拥有实体,所以对灵魂的攻击一概免疫。”一位受损的道尊回答道,它的声音里只有惊惧,而无心去怨恨。

“是它,一定是它。”一个大魔头惊恐地回应,在盘古肚腩里的经历,比任何时间都漫长。它在里面,一直惊慌地大叫,好像乘坐过山车一般。

瞬间,圣山上弥漫着恐惧、无望,灵魂的共鸣,可以放大这种恐惧、无望,即便它们之间有许多叱咤风云的人物,但失去肉身之后,所有的荣光都在漫长岁月中对损耗一空。它们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歇斯底里,已经是万幸。

顶层的至尊依旧不受外面的情绪所动,它的灵魂火焰纹丝不动,它正在修炼的关键时期,它感觉到自己已经在触碰出路,也许下一刻,它就推开了门,不管是走了出去,爬了出去,还是只是泄露一缕残魂,它都乐意。小黑屋里,没有一个灵魂体,不寄望着出路。

“撒旦至尊,盘古出现在您的地盘上了。”第二层的道尊犹豫了很久,还是往顶层传达了意念。它的内心里也在眼热盘古,但至少它知道盘古这样的存在,不是它所能染指。在无数岁月里,它早知道顶层至尊的厉害。

没有回应,撒旦至尊已经摒弃与自己属下的联系,全身心地修炼,探寻着出路。当然,它还牢牢掌控着圣山,随着它的修炼,它只会与圣山更加紧密地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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