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热闹深处的人们,常会于某一刻,因为念头游移,忽然间感到一阵失落,甚至是惊慌。
庭司辰在极致愉悦的状态中,猛得一阵心悸,他茫然无措地放眼环看周围众人。
喜宴上,不胜酒力的公输梧趴在席面上求饶。
寒野原回绝道:“天都还没黑呢!你就这么想苏三?”
“哎呀呀,这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见色忘义!”秦御附和道。
秦战立即接话:“还不罚?快!罚酒罚酒!”
无木生前常数落庭司辰心思重,缺乏少年人鲜衣怒马的轻狂气,是绝尘谷中最不洒脱的一个。
庭司辰自知不该患得患失,可若不拼尽全力、时时用心,如何才能永不失去得来不易的宝贝?
无叶说,待公输梧和苏三的亲事一了,她便开始替棠西治伤,这令庭司辰一阵心烦意乱。
庭司辰生怕要出什么他无法承受的岔子。他并非不相信无叶,他是从未见无叶做出过一件靠谱的事情,这回,定也没那么简单,可究竟是哪儿不简单呢?庭司辰不敢细想。
公输梧大婚,席面上的大人们高兴,大都喝了点酒,有的浅尝辄止,有的小杯怡情,有的海饮胡吞。
海饮胡吞的除了寒野原,还有一个,就是棠西。
棠西半点自知之明也没有,明明酒量只有小指头那么点大,她还是一碰见酒就不管不顾的大口猛灌起来。
竹笛是艳羡棠西的,她一生从未醉过,总试图保持高度清醒,她多想像棠西那样,动不动就痛痛快快大醉一场,抛却理智,真正地、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某一种情绪里头。
无极峰上那帮牛鬼蛇神担心吓着陈鱼,早已担了酒坛子跑得远远的,可怜兮兮的,也没拿个下酒菜,秦怜心惦记着要去给他们送几个小菜,苏千立即阻拦道:“秦姨快坐下,你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数最辛苦的,怎么还敢烦动您再操劳?你放心吧,他们野惯了,不讲什么寻常人家的礼貌规矩,要是饿了,自会跑来要,兴许呀,他们眼下正猎了野物烤着吃呢!”
棠西已然醉得说起胡话,她将赖她怀里的陈鱼的小脸蛋捏来捏去,迷迷糊糊道:“大鱼哇,你是个妖精嘛!”
陈鱼一本正经道:“我是个人!”
“你就是个妖精!你快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会是我和司辰的儿子呢?我和司辰也没成亲。”
这个问题过于复杂,陈鱼也回答不了,他是知道自己的爹叫陈慈,自己的娘叫鱼浅浅,可他为何有两对爹娘呢?他也忘记了是怎么回事,好像历来便是这样的。
一顿喜宴,从正午吃到傍晚。
寒野原和赵忠都已有了醉意,抱了酒坛子靠着柱子打盹,都睡着了也不舍得撒开酒坛子。
公输梧直接仰头倒上地面,鼾声震天,可怜苏三还独自在房中候着呢。
苏千抬脚踢了踢公输梧,公输睡得死沉死沉,没搭理他,苏千索性一把揪住公输的衣襟,咿咿呀呀地要把公输揪起身,混混沌沌道:“快!我妹妹还在里间等着呢!不能睡这!”
不慎,苏千脚底一滑,一股脑儿扑倒在公输身上,两人就这么叠在一起睡着了。
楚游园浅尝杯中酒,摇摇头道:“欸!这点能耐。”
秦战和秦御一言不合又掐起架来,两人的身子扭成一条,从远处看的话,还以为是一个人身长了两颗头颅呢!还是一模一样的头颅。
棠西摇摇摆摆端起一杯酒,凑到陈鱼嘴边,哄道:“来!大鱼,娘疼疼你,给你吃样糖蜜,乖,张开嘴。”
酒气冲击陈鱼鼻腔,陈鱼先是扭开头,奈何棠西的酒杯坚持不懈追着陈鱼的嘴巴走,陈鱼妥协,只好紧闭双眼张开嘴,一脸任人宰割的表情。
棠西立马将一杯酒倾入陈鱼口中。
“啊!”陈鱼被烈酒辣得吐舌头,嗷嗷大叫地逃离棠西的怀抱。
棠西手脚极快地又倒了一杯酒,追着陈鱼跑,边跑边道:“大鱼,大鱼,多喝几杯就好了,来,听娘的话,多喝几杯就不怕了。”
楚游园又摇摇头,朝满溢笑容的庭司辰道:“可有的你受的。”
庭司辰笑意愈浓怎么能说是受呢?她如此,甚合我心意。
陈鱼躲到秦怜心背后,肝胆欲摧喊:“奶奶救救小鱼儿,小鱼儿还还没长成大鱼!”
“你见过小鱼嘛,你这么大一块,比水里那些小鱼块头大多了!烤了吃,一顿还吃不完!”棠西伸出一只爪拉扯陈鱼。
秦怜心忙将陈鱼护进怀里,生怕棠西这个做娘的把好好的孩子给吓坏了,劝解道:“小西,你去找辰儿,天色已晚,我要派小鱼儿暖床去了。”
“好吧!”棠西一屁股坐到回廊中央的池水之畔,坐了没多久,干脆躺倒了。
庭司辰听不清棠西嘴里嘀嘀咕咕的在说些啥,忍不住好奇,轻轻悄悄地往她那边凑过去。
酒添红颜,棠西的脸蛋红彤彤的,比施了脂粉还美艳。
庭司辰情不自禁地双膝跪地,些些弓腰,微微垂头,盯看棠西。
棠西嘿嘿一笑,一只手勾住庭司辰的脖子,露出调皮的表情,猛一使劲,一把将庭司辰勾下地面,与她一齐肩并肩躺下。
棠西忽地翻身,一下子将庭司辰压到身下。
庭司辰一动不动的,任由棠西折腾。
月琴她们望到这一场景,连忙开撇开头,满脸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强颜欢笑着连忙起身告辞,拔步狂奔说要睡觉去了。
楚游园饶有兴致地揣起手看热闹。
棠西伸出一根食指,在庭司辰的脸上点点画画,害得庭司辰痒极了,却也不舍得推开这样的棠西。
许是觉得手指头没了意思,棠西撅起嘴唇,开始捧着庭司辰的脸轻啄,像小鸡啄米那样。
这回,庭司辰痒到了心尖儿上,他涌起一股子冲动,恨不得用自己的嘴含住棠西那对磨人的唇瓣。
无叶叉起腰,倚着柱子,目光深沉地看向她徒弟。
有无叶坐阵,庭司辰只得死命压抑住对棠西的非分之想。
棠西亲得有些累了,她把头埋入庭司辰的脖颈间耸来耸去,好像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睡觉姿势。
就在庭司辰以为棠西就要这么睡去了,他的锁骨忽地遭遇袭击棠西用牙咬住了庭司辰的锁骨。
疼是不怎么疼的,就是痒。
咬就咬吧!庭司辰想。
很快,一阵湿湿软软的触感游走于庭司辰脖颈间棠西竟伸出舌头在舔他!
庭司辰浑身僵硬,电流遍击他全身。
棠西一面用脸蹭开庭司辰的衣襟,一面闭着眼睛湿哒哒舔庭司辰,好似在品尝什么美味的食物那般。
“棠西,棠西,你”庭司辰情不自禁叫出棠西的名字,他的嘴唇贴附棠西耳畔,很有些耳鬓厮磨的感觉。
“司辰,你可真甜”棠西喃喃道。
庭司辰猛抽一口凉气,他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豁出去好了!用力环住棠西的腰,用那种要把棠西揉进他体内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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