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秋天了。
眼瞧着宝儿一天天长大,沈清婉心情好,身子恢复得也好。
倒是钦安殿那儿,传来的消息却是不怎么样。
大半年以来,皇帝一直深居佛前,无论身边人再怎么好好养着他,终归原本也上了年纪了。
可是皇帝不见人,皇后贵妃也好,祁佑也好,只要皇帝清醒着,无论谁来,都是两个字,不见。
而这一日,众人总算是见到皇帝了。
原因却令人暗叹,因为皇帝已经不清楚了。
沈清婉生产之后,祁归恒从祁佑手中接过了政务,直到沈清婉好转,祁佑也没有要回来。
原本就说好,待皇帝驾崩,祁归恒便正式继位。
如今皇帝病卧在塌,祁佑和祁归恒心中都明白,这一日已经不远了。
祁归恒没有管祁佑如何皇帝东宫两头跑,他愿意如何照顾都无妨。
祁归恒自己管好的就是朝政。
朝中众臣也是隐约嗅到了一丝风向。
除夕之时,大家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些内情,尽管后头的商量不知道,但心中总是有数。
一个个对祁归恒也马首是瞻了起来。
永清侯的地位更是不言而喻,众朝臣心知肚明,这位侯爷如今是祁归恒的老丈人,未来只怕是一人之下的文相。
此时不巴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故而一时朝中局势甚是明朗,原本摇摆不定的人们,也都顺从上意。
这一日,沈清婉正在屋里抱着宝儿哄,外头祁佑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见祁佑脸色不好,沈清婉心中也是一晃,将孩子交给了乳娘,迎了上去。
“怎么了,可是前朝出什么事了?”
沈清婉心中明白,从皇帝卧病开始,前朝局势便敏感了许多。
尽管祁佑从来不与自己抱怨辛苦,但沈清婉隐隐知道,他究竟承担了多少。
祁佑没有回答,只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握着了沈清婉的手。
沈清婉也不急,等着他开口。
祁佑捏了捏沈清婉的手,心中稍稍缓和了一番,这才出了声。
“程青出事之后,沈清宜便以想念生母的由头,将薛姨娘接出定国公府了。”
沈清婉微微讶异,这事儿,她倒是没有听任何人与自己说起过。
“你父亲也不在乎,”祁佑继续道,“反正她也不是……”
祁佑顿了顿,沈清婉知道他的意思。
薛姨娘一直是皇帝的人,沈言珏养在自己府里罢了。
沈清宜要接走,沈言珏当然没有意见。
更何况沈老夫人新丧,沈言珏哪有功夫去管这些鸡毛蒜皮。
“这母女二人倒是一直很安静,”祁佑继续讲了下去,“不过父皇病重的事情传出宫去后,她们倒是坐不住了。”
沈清婉一愣,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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