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宫内老教皇居所中的床铺还是一样的柔软,提奥多躺在这柔软的大床上越来越困。
老教皇并没有立刻否定提奥多的说法,而是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
“我的孩子,麻烦是麻烦,但你始终都是我的孩子。“
提奥多笑了笑并没有顺着老教皇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现在你就可以放任不管我,或者直接给我一个干脆,一了百了结束我的生命。这里没有人,没有人会看见你做什么,你不用担心别人会在背后如何看你,反正他们都看见了我重伤,而这重伤也是源于我自己不自量力导致的,所以你无需顾虑什么,也无需愧对什么,没有人会看见的,你刚才已经展现给他们仁慈的一面了,足够了,没有……没有人会看见你做了,做了什么的……”
提奥多的声音渐渐变轻了,老教皇默然不语,抱着提奥多的手轻轻的松了松,似乎有些意动,在没有收养提奥多之前,教廷的生活很平静,他收养提奥多的最初的目的就是培养出一位优秀的圣裁官,顺便再借道研究一下和恶魔相关的东西,毕竟这是一个现成的素材,所以他总会帮提奥多收拾他身后的烂摊子,只要提奥多快要乖顺的去执行任务,只是慢慢的……提奥多的带来的麻烦比他带来的利益渐渐都要大了……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以为你会继续忍着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打下来……”
提奥多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这笑意却是越来越牵强。精神也是不如之前和老教皇谈笑风生的时候那么好了,一阵阵剧痛向头部袭来冲击着他的精神,提奥多感觉自己的精神开始再次恍惚了,刚张了张嘴想要和老教皇说些什么,就被疼痛侵占了意识,昏厥了过去,老教皇见刚才还不住挑衅他的提奥多突然没有声音了,错愕的低下头缺件提奥多已经闭上了眼睛,唇边溢出了些许血迹,鼻下的鲜血也没有流进餐,顺着脸庞流进了衣襟,形成了涓涓细流。
老教皇紧紧的抱着提奥多,感受着怀里单薄的身躯还有着生命的活力,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那活力并不强盛,但也足够了。
老教皇眼底有些复杂,刚才那一瞬他确实犹豫了,如果趁机了断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那么他带给自己的烦恼和麻烦也就烟消云散了,也不用再每天为他事情烦心,天天顾念着提奥多的脾气和喜好,不用再顾虑以后该如何……
老教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回想着提奥多从小到大的种种事情,他仿若看到了那个单纯的孩子屁颠屁颠的追在他后面想得到他的关注,看见了尚还年幼的孩子被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一顿后的委屈和仿若被遗弃似的孤寂,看见了他对一个无辜的孩子的漠视,看见了那个孩子的失望,看着他慢慢从一个看起来冷淡但实际上热忱的人变成一个性格古怪的家伙,看着他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幅乖戾可憎的模样……
老教皇睁开眼睛,望着此刻在他怀里格外乖顺的提奥多,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麻烦再多,究其止规貌似还是自己造成的。每到夜深时分,他总是会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对提奥多这么漠视,他是不是就不会性格变得古怪孤僻,如果当时自己选择听提奥多解释下去,是不是他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乖戾……只是很可惜,凡是没有如果……
“教父错了,我的孩子,你说的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教父,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最起码在你面前永远不是……”
老教皇握起提奥多的手来,轻声的喃喃自语道。
老教皇愣了一下,松开了提奥多的手,他只感觉手被粗糙的东西刮到了,松开一看,原本修长白皙的青葱手指上,指肚上满是茧子和水泡,手心也是掌纹交错纵横,杂乱无章,细嫩的皮肤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还有一些冻疮,手背上还有一二道深深的划痕,不似以往那般娇嫩了。
老教皇静静的赔了一会儿提奥多,将已经昏睡过去的提奥多安顿好后,便走出了居所。
圣殿内一阵沉默,他们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虽然消息封锁了,但他们却不在这个范围内,当然,就算是不知道,待看见圣殿地面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应该也大概能猜到什么了。
“他还好吗?”
安东尼尚还未施礼,便急切的问道。也许是因为愧疚又或是因为其他原因,老教皇并没有追究安东尼的冒失,只是沉默片刻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还好。”
“冕下,他终究是您的教子,他很依恋您,并非是像档案中所记载的那样。”
按照档案中的记载,在提奥多的档案中并没有承认提奥多是他的教子,只是轻轻的一笔带过,也许后人来看只是将提奥多看做是他的侍从,也会还会惊奇一位侍从怎么能当上总长,当上大主教,接受圣痕传承的……
“嗯。”
老教皇并不否认这个说法,轻轻的应了一声,圣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我想说……”
老教皇的话语顿了顿,望向了安东尼
“这只是一个意外,我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他现在怎么样?”
安东尼的追问让老教皇罕见的感到了窘迫,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多少回感到不自在,更何况面前那一摊血还没来得及收拾,这让他更加的难堪。
“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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