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滚!”皇帝陛下的声音刻意被压低了,模模糊糊从外面传来,“不必再报进来!”

侍卫喏喏离去。

钟迟迟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睁了睁眼。

灯火下,玄色衣摆上的金线纹绣有些闪眼,令她又眯起了几分。

天黑了啊

李长夜在榻边坐下,抚了抚她睡得嫣红的双颊,柔声道:“吵醒你了?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

钟迟迟重新闭上眼睛,含糊道:“没醒还要睡”

见他要躺下,钟迟迟顾不得装睡,推了他一把,道:“陛下不用议事吗?晋安的百姓呢?益州的叛贼呢?”

李长夜低笑一声,将她搂进怀里,道:“晋安百姓有卫思道,益州叛贼有于置和刘皋,朕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陪迟儿睡觉!”

一落入他怀里,钟迟迟就舒服得不想挣扎了。

不但不想挣扎,还主动靠近了些,娇娇道:“蜀地实在太冷了,我想念浴堂殿的汤池了。”

李长夜亲了亲她,笑道:“快了,今天下午的余震连帐篷都没震倒,朕已经派人疏通回京的路了,等益州和长安传来消息,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点兴奋,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面对着他。

“回去朕就下诏,让礼部和宗正速度快点,过完年,朕就要娶妻!”

钟迟迟“噗嗤”一笑,附和着点头道:“对,让他们快点,我都等急了!”

李长夜忍不住将她抱紧了一些,附在她耳畔低声絮絮,说着往后的种种计划。

钟迟迟含笑听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震灾和叛乱并不真是李长夜说得那么简单,否则他也不会一早就被喊了出去,直到钟迟迟吃完早饭,也没见他回来。

她一个人发了一会儿呆,同阿扶道:“出去看看,在的话,就让他进来!”

阿扶出去没多久,就带着沈三知回来了。

钟迟迟一看到他便倏然站起,冷笑道:“你什么意思?苦肉计好玩吗?”

他仿佛直接从坟头过来的,和她昨天回来时一样的狼狈,甚至经过一夜风霜后,显得更加狼狈。

寒冬腊月,在室外站了一夜,就是直接冻死都有可能!

钟迟迟心中怒火升腾,焦躁地转了两圈,忍不住扬声道:“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三知牵了牵唇角,道:“陛下说你不想见我我没有听到你亲口说”

“陛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钟迟迟打断他,冷冷笑道,“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陛下待我可比你们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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