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到笛声?”长宁一阵心悸,丝丝笛音仿佛在脑内环绕,不知来自何方。
无人应答。
长宁侧头看向慕霄站处,只见慕霄直直的望着她,微笑而不语。
她心头怪异更甚,却见慕霄眉眼逐渐扭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
“挽之……”她迷蒙间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
“长宁,我借了他的身体来看你,你可欢喜?”
不可能的,长宁踉跄着退后了几步。不可能的,挽之已经死了,在她面前灰飞烟灭。是魔魇!又是那条妖蛇!自她这几日于梦中记起全部往事之后,挽之的脸便时时浮现,次次压制自己跌入魔魇。这是她当年要用命来换回来的人,怎么可以被他人拿来这样利用。
长宁暗念清心咒,右手成印祭出折水剑便挥剑向他刺去:“我顾念灵王龙隐的救命之恩不与你计较,怎么还如此得寸进尺。”
那人丝毫不惧,便站在那里迎剑而立,依旧面带浅笑。直到这剑从肩膀划至胸口,长宁停下了手。
剑上鲜血顺着流到剑尖又滴落在地上。
“千年前在阵中,你也刺了我这样一剑逼我走——咳!”
“挽之”突然猛地咳了一下,似是支撑不住,右膝跪地。长宁内心天人交战,是梦吗,还是魔。她的挽之怎么会好好的站在这里?是不是那颗萤珠?珠里真的封了挽之的神魂吗?
她有些犹豫,并未收剑,还是伸手去扶了眼前人。在双手方触碰到挽之肩膀的时候,挽之黑发逐步变为银丝变至发尾还不停歇,继续疯长。
一如当年。
“长宁,千年了可还记得我?”
抬头,又是场景变幻,她向前空抓了一下——挽之消失了。
长宁站起来,果然是梦魇。
“长宁不要看我。”挽之钻在被子里,语气有些委屈。
长宁看着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蚕蛹,回想当年的经过。
是挽之一次灵力耗尽之后,变为了半狐半人的样子。
骤然流下一滴泪,长宁戳戳被子。
“无妨,就是挽之哥哥变成了狐狸,也是最好看的狐狸。”
挽之慢慢漏了半个头出来,头上还是雪白的小狐耳,倒是可爱极了。
他语气闷闷:“那是自然,这世间怎么会有人比我长得好看。”
“我只是怕长宁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长宁被他逗笑了。轻轻笑了一声,却是又管不住眼泪,掉下来几滴,模糊了双眼。
还未回应,抬头时便又是另一番场景。
她仔细打量眼前。炊烟茅屋,一个小院子,院内还种着一棵陀陀树。
这是她与挽之在云婆山外族玩耍时,给自己搭建的房子。
千年来冷心冷清,并没有什么回忆,所以当记起全部喜怒哀乐的时候,欢愉与痛苦仿佛都是上一刻刚刚发生,无比真实。
“便知你抓不到野兔。”挽之从屋子出来站在门口笑眼盈盈的看着长宁,向她走来。
挽之喜白衣,总是一袭白衣扎个玉冠便可。玉佩金腰这些装饰一律不要,简简单单出尘脱俗却比她更像个修仙的修士。爱慕他容颜的玉家外族女子多不胜数,有的为了见他一面而刻苦修炼只为被选至内族做事。
但是旁人不知,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男子。
“发生什么了?怎么还哭了?”
挽之走至长宁面前之,长宁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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