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灯倦,阮云飞埋在一堆医书里,孜孜不倦的寻找那治疗瘟疫之法。
江中一场瘟疫,蔓延迅速,涉及之广,就连皇城脚下的周边村落都不能幸免,眼看那瘟疫就要漫延至郁城,沉醉在纸醉金迷歌舞升平里的阮洛冰这才幡然醒悟,虽怒不可遏,但负责此事的陈尚书与皇后沾亲带故,皇后的父亲刘宰相又是辅佐先王的两朝元老,这其中盘根错节,明来暗往的交错关系叫他着实为难,无奈之下他只好恩威并济,贬了陈尚书为陈太傅,却又暗中提拔他唯一的儿子陈谭泽为陈侍中。
罚虽罚了,但那瘟疫又如何收场?
流霜国近几年来举世太平,繁荣昌盛。过惯安稳日子的朝野上下虽人心惶惶,却也丝毫想不出法子。江洛冰一筹莫展,只好放出话去,若有贤能者能治疗瘟疫,赏黄金万两,并根据自身条件加赏,若是平民百姓便提拔为御医,若已为官便加官进爵。
且不说平民百姓听闻此言都宠宠欲动,更何况勾心斗角的朝野上下乃至几位皇子了。
自阮洛冰登基以来,膝下子嗣稀薄,仅有的四位皇子还夭折一位,阮洛冰又刚过不惑之年,太子之位便迟迟未立,这就给了有心之人可趁之机。皇子们皆盯着那空悬已久的位子虎视眈眈,他们绞尽脑汁,都想做那治疗瘟疫的第一人,凭此一鸣惊人,震惊朝野,顺便暗自笼络扩充党羽,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阮云飞。
那些繁复晦涩的文字一页页翻下去,疲乏之意就如秋日里萧索的枯叶,由最初的一片堆砌成厚厚一叠。阮云飞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又端起案几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皱着眉一饮而尽,凉茶解乏,所以他并未吩咐侍女添水。
江挽歌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碗莲子枸杞羹,水雾氤氲在她颊上,反倒添一丝朦胧的诱惑。她轻轻唤那侍卫道:“劳烦军爷通传一声。”
那侍卫领了命,便推门而入。
此时已过寅时,江挽歌穿的单薄,却丝毫未觉凉意,那莲子枸杞羹自掌心传来丝丝暖意,逐渐渗透至她全身。
弹指片刻,那侍卫便匆匆赶来,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纤纤玉足踩过沁凉的白玉石铺就的地砖,入目是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鎏金溢彩的红梅如墨般挥洒在幽深谧静的长廊里。穿过长廊,又是一副梅花点缀的镂空屏风,枝叶栩栩如生,寒梅傲然屹立。
他喜爱梅花?江挽歌思忖道,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副傲雪红梅图,鲜艳的红梅,泛着银光的皑皑积雪,天边一轮朦胧的日色。可惜如今她都看不到了,她时常会想象眼前事物的色彩,尤其各式各样线条细腻柔和的花朵,若是染了色,定是鲜活美好的模样,可那美好太过缥缈,就像天边的云霞,风一吹就散了。
“你在想什么?为何迟迟不进来?”阮云飞打断她道。
江挽歌这才如梦初醒,匆忙越过屏风走到他面前来,举起手上的莲子枸杞羹,一张脸上笑意盈盈,似是取悦,又似是讨赏的说道:“诺,我见你房中灯还亮着,便带了粥过来给你补补身子。”无微不至,虽是刻意伪装,一言一行倒也算得上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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