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旧骑!

这四个字刚刚浮出,便听到四周的呼吸声猛地一顿,随即所有望来的目光便全都变了色。

厚重、有些年头的铁枪,遍布伤痕的铠甲……

果然,仔细看去,便能看到他曾身为黑水骑的种种证据。

“可有黑水令?”

皇武阁擂台前,两名气息绵长的大汉眯眼问道。

披甲人抬起头,一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笔直射出,落在一人手中,摊开五指一看。

黑水二字以浮雕之法印于令面,边缘一圈淡淡的灰色与漆黑的牌面完美融合,闪烁着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光泽。

在令牌背部,则是竖写的小楷石兴错!

“灰令黑骑,还真是黑水旧骑。”那名大汉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真诚的笑容,这是军伍之人相见时的自然好感。

“不过纵然兄弟是黑水旧骑,我皇武阁的擂台规矩也不曾改变。需要十场不败,方有资格入门!”

“若守擂二十场不败,则可直入兵山楼,成为内门弟子。”

“若守擂三十场不败,则为本门长老真传弟子,必得天武军机重用。”

“本门擂台,刀枪无情,生死由天。你可晓得!”皇武弟子声若洪雷。

“知晓。”石兴错拍了拍老马,眼神径直望向擂上,平淡开口,“可否开始了?”

看到石兴错如此态度,围观之人的目光中无不透出兴奋,本次千宗大选在南郡的第一个重头戏,看样子就要拉开大幕了。

皇武阁守卫看了一眼台上那名瘦子,对方眼睛阴毒如蛇,直勾勾看向下方,咧嘴而笑。

“每场擂台战之后,间隔半刻钟,便可开启下一场,擂主连胜三场之后可以选择休息一个时辰。”

“距离下场擂台战开启还有六十息,稍安勿躁。”

听到回答,石兴错淡然看了一眼那名瘦子,便站在原地闭目不言。

越是沉默无声,便越是危险。

开始时身旁还传来不少窃窃私语,但是随着当事人的安静这些声音也很快安寂了下去。

“六十息到。”

随着一声高呼,擂台四周的蒙皮大鼓再度敲响,声震四方。

咚!

咚!

石兴错睁开了眼睛,踏着鼓点一步步走上擂台。

沉默的身影,套着枪套的铁枪,这名黑水旧骑短短几息便将黑水骑那冷漠而高傲的特质展现出来,台下护擂弟子也不禁暗自点头。

这种沉稳之人正是皇武阁需要的,现在就是看他能否入兵山楼成为内门弟子了。

至于真传弟子?那可是需要连胜三十场!

除非身至江河境,不然是没有这等体力与恢复能力的。

当看到石兴错正式站在擂台上时,皇武阁的弟子也不禁眼中透出兴奋。

石兴错持枪而立,黑甲、黑枪,眼皮不曾抬起,仅仅冷漠说出一句:“滚过来吧。”

刚欲开口的瘦子顿时大怒,说道:“你以为现在你还是黑水骑么,不过被军伍所弃的家伙,我华志秀岂是吓大的!”

接连七道气旋炸裂声响起,瘦子身形如风,双臂甩出两道寒光旋转飞出,擂台上飘落的雪花霎时被切出一道真空带,直贯五丈!

“蝼蚁。”

石兴错淡漠抬起眼皮,口中吐出二字。

这一刻,台下众人宛如听到惊雷乍响,旦见石兴错左脚半步落地,腰肢拧转间右手持枪反手一抡。

枪套不曾取下,只是从反抡的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一片惊呼!

石兴错身前三丈,两道寒光瞬间崩灭破碎,一条黑龙虚影横着扫出。

已经飞到半空的华志秀双手交叠,双目通红一声怒吼。

轰!

人高的血雾从背后绽放,华志秀整个人被凌空倒抽三丈,半条脊椎被打出身躯。

一枪之威,竟然强悍至此,枪身所及之处,摧城破山!

华志秀终于了解到面对的是何等对手,他想要开口求饶,然而在他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断裂的脊椎已经剥夺了他说话的能力。

他模糊的意识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下一个。”

原来,我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华志秀的生命气息彻底断绝。

“……抬下去。”护擂弟子目光复杂,吩咐宗门杂役道。

“如果都是不堪一击之辈,就不用浪费你我时间了。”

石兴错环视四周,平淡开口。

擂台四周,一片死寂。

远处,那名在老者陪同下的少女猛地顿足。

“郡主,可是感到不适,老奴陪您回去吧。”老者看到自家郡主那蹙起的眉头,轻声开口。

燕瑶用力紧了紧大氅,自己的小脸蛋儿因为缺少灵阵的庇护,被冻得泛起微红。

“不回去,我讨厌他!”

“我不是因为怜悯死掉的那个瘦子,而是因为他这种冷漠到在众目睽睽下杀人都无动于衷的态度!”

“父王说过,这种人看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其实野心最大。”

听到自家郡主开口,李伯皱了皱眉,“这是皇武阁的擂台,定下的规矩便是生死不论,军中之人向来杀伐心重,老奴倒是觉得在修行者中这份意志决断极为罕见。”

“本宫就是看他不顺眼!我不走!”

燕瑶气哼哼的开口,她的宫装早就在路过自家车辇时便偷偷换了便装,此刻露出的小女儿心态倒是别有一番少女的娇憨。

“那老奴陪着郡主看他输。”李伯无奈叹了一口气。

“李伯,你是不是觉得本宫任性,觉得那人不会输?”

“他一身灵力绵延不绝,虽然未展露出灵力大江,但凭借刚刚的力道与黑龙残影,恐怕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江河境,现在缺的只是一份能让他自我证道的机会罢了。如果老奴未猜错的话,擂台之战便是。”李伯想了想措辞,斟酌开口。

“说这么多,你就是认为他不会败喽?”燕瑶皱着小鼻子,不满说道。

“如此看来,他难一败。”

“那本宫压他必败!若你输了,给我三次自由出行的机会!”

“那老奴奉陪。”

……

随着这一主一仆对话,很快便有人不满攻擂。

“你我都是修行者,何必如此托大。”一名气旋境八重的修行者手持一把鳞光剑登上擂台。

“惧伤惧死,与凡人何异。”石兴错看着遥指自己的剑锋,目光无不讥讽。

“狂妄!”鳞光剑如鱼群扑水,闪出一片耀光。

雪花纷扬而下,但见两道黑影错身而过,石兴错一枪洞穿对方的腰腹。

而鳞光剑只在石兴错的铠甲上切出数十道火花。

枪套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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