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冤家路窄这种话,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啊。”优雅从容的拍了拍手,那原本在白嫩骨感的手掌间好不容易找到一席栖息之地的花瓣,随着陈贵妃赏花的兴致一同飘落在地上,原本衬托出那花儿更加娇柔的晶莹的露珠,这时却和泥土达成了新的协议,混合起来裹在了那娇嫩的粉上,让陈贵妃的眼神变得不屑一顾起来。
旁边的宫女很有眼力见的用帕子为陈贵妃擦了擦那本不脏的手,细声细语到,“不过是个狐媚坯子罢了,不值当扰了娘娘赏花的兴致。”
听了那宫女的话,陈贵妃状似释然的一笑,那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却并未波及到眼角。重新拾起了那种‘整个宫中的女人都不配与我为敌’的傲慢的气势,指甲用力的一掐,就将眼前的花丛中枝丫舒展的最高的那朵海棠斩了首,不同于之前的、粗鲁的手法,轻声的诉说着眼前那堪称面比花娇的女人心中流转的嫉妒与愤恨。
自打臻妃入宫,皇帝就再没翻过别人的牌子,偶尔给面子的去长春宫坐坐,也绝对不会等到太阳老先生打洋收工,便匆匆奔着漪澜殿去了。陈贵妃也曾企图过吸引皇上的注意,可次次都是无功而返,也不知道那样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到底用了什么狠毒的伎俩,把皇上的心魄都勾了去。抬眼看了看正在另一边赏花的人儿,吹弹可破的面庞上氤氲了一层属于女人的明媚。
这一朵花的下场比上一朵还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皇帝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白天上上朝,晚上搂着自己喜欢的漂亮姑娘睡,好像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些被他当用品使用完就不知道被抛弃到那个犄角旮旯的漂亮姑娘们,每日处在那比他养心殿厚出不知多少倍的宫墙的禁锢之中坐井观天,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的容颜一点点老去。不去争?不去抢?受着旁人的白眼瑟缩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度过苟延残喘的一生?提心吊胆的过了半辈子,最后连个姓名都不配留下。
谁会甘心呢?
是那个男人逼着这些原本天真烂漫的少女拿起了刀,几近病态的维护者自己的地位,以及生存的权利,逼着自己变得强大,待这些漂亮姑娘苦练多年的伪善面具被撕扯而下,露出那千疮百孔、流淌着脓血的心时,得到的回报,只有厌恶和不屑一顾——多么可笑。
不知道阎罗王在算账时,这些或轰轰烈烈、或悄无声息的,在这绵延的围墙之中陨落的生命,到底会不会在皇帝头上记上一笔。
在御花园另一头的芮清杺自然也是看到了这边的人影,纸鸢恭敬地将一行人的身份介绍给了臻妃。采莲—芮清杺从府中‘陪嫁’过来的丫鬟,有些不安的拽了拽芮清杺的衣角,“不去请个安,不合礼数。”边说着,芮清杺报以一个放心的眼神,莲步轻移,向着陈贵妃走了过去。
“给贵妃娘娘请安。”芮清杺行了一个标准十足的礼,清甜的声音在陈贵妃耳边徘徊了一下,丝毫不留恋的随风散去。心中不屑,陈贵妃却突然觉得刚刚消逝的赏花兴致这会子又重燃了上来,兀自对着那被掐掉了花朵的光秃秃的空枝,怎么也欣赏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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