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青开车拉着华叔四人出现在琴山村时,山村里都还沉浸在一片新年的喜悦中,时不时一两声爆竹的巨响敲击着众人的耳膜。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照在大地上,各处背风向阳的屋角空坪上,聚集着享受日光的人们。有的搬出桌子打牌打麻将,旁边围着些看热闹的人;一些家庭妇女或站或坐织着毛衣,聊着家常;有的老人家干脆躲在一边裹着大衣,眯着眼,惬意地晒着太阳;一些年轻人则边拨弄着手机边聊着,笑着;一群小屁孩在人丛中追逐打闹,时不时扔出一个“嘭嘭”响的鞭炮,吓人一跳,免不了遭大人呵斥,但由于是过年,呵斥可以,打骂却不行,所以,这群小鬼像泥鳅一样在人堆里钻,嘻哈一片,一点不像挨了训斥的样子,倒仿佛受了嘉奖似的,玩得更起劲了。
琴山村是个大村,处于新余,玉清,樟树三市交界之处,村子大,人口多,关键是山多地险。之前华叔他们在这边呆了三四天,也才走马观花似的把这个地方走了个大概,皮毛而已,深层的地方压根没有涉足。主要是当时大家怀疑是否搞错了方向,积极性不高,又临近年关,一个小小的村子居然折腾了好几天,更是让人心浮气躁,加上这个村子山高林密,坡陡路险,导致很多地方去都没去。
现在既然知道宝藏在这脚下一亩三分地,哪怕拉网式排查,挖地三尺,不信找不出宝来。华叔坐在副驾驶座上,像交警一样指挥着艾青开着车在村道上左弯右拐,整个村庄依山而建,一排排的房屋高低错落,随着山势慢慢往上走,新盖的房子也往半山腰上赶,映入眼帘的多是两层三层小楼,后面更多的是独栋小别墅了。从山下到山腰,从房子的新旧、样式简直可以看出一个村庄的发展史来。
车子停在半山腰的一栋气派的别墅前,和尚他们几个已经猜到了华叔的目的——这是春根老爹的家。老爹六十出头,两个儿子一个在外经商,一个在外做老师。本可享受天伦之乐的老爹,不愿随儿子们在城里生活,只老伴一个人去城里帮儿子带读幼儿园的小孙女,自己在家种点小菜,养两头牛,权当锻炼身体,平时,邀三五好友喝喝小酒,倒也快哉。
华叔他们年前在这里晃悠寻宝,认识了放牛的老爹,通过攀谈,知道老人年轻时也出外闯荡过,见过世面,之后回家务农大半辈子,两个儿子成家后,他就放放牛,跟着牛儿在大山里转悠。可以说,对这片土地最熟悉的莫过于老爹了,求他做向导,说不定事半功倍,惊喜连连。
一行人下了车,华叔四人之前来过,此番前来自是轻车熟路,艾青则好奇得多,一双大眼睛东看看西瞧瞧。论地形,这房子应该是全村最高的吧,站在场院前,整个村庄尽收眼底,倒像个观景台了。
春根老爹听到外面动静,透过木槿树围成的天然栅栏,看到是华叔他们在外面,忙不迭地从屋里迎了出来。
“哎呀呀,你们几个后生,还过着年就来搞调查啦?”老爹声音洪亮,满脸慈祥。
“老爹,我们给您拜年了!”华叔一边说着一边递上刚刚在车上包好的红包,“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给您买条烟,买两瓶酒。”
“过年热闹下就可以嘛,包什么红包?你们都是学生,不容易。”老爹一边推辞着一边做着请的姿势,把大家让进院子。
华叔捏着红包甚是尴尬,艾青一把夺过,来到老爹前,娇声道:“老爹,祝您身体健康,阖家欢乐。这个红包代表的不仅是我们的心意,更是我们的祝福哦。”
老爹怔了一下,接过红包,笑道:“你这小姑娘,不光人长得漂亮,说话更漂亮,不知哪个小伙子有福气娶到你呦。”
艾青脸一红,娇羞得躲到一边去装作欣赏院子一角种的青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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